“你是说,我亲爱的皇弟这几日都告假了吗。”苏言含笑,自己亲自动手斟茶,袅袅茶香从茶盏中飘扬,他看着余寿之,说道:“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这……听苏王爷身边的小厮说,好像是王爷的义妹。”余寿之颔首道:“但她是个奴籍,因此应该是苏王爷的家奴,为了让老夫去看病,才如此说。”
“哦?是个难得的美人?”苏言微微抿了一口茶,道。
“非也,那小奴尤其丑陋,身体也被咬碎了。臣尽力医治,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了路了。”余寿之道:“因此,不会是因为美色……”
“我那个皇弟,对美色避之若鹜。”苏言笑着说:“一个女人而已,皇弟既然那么在意,我们也不用阻挠他。”
“可是,陛下……”
“哈哈,你不用再说了。”苏言笑着。打断余寿之的话,脸色由笑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微笑也随之收敛,冷冷地说道:“朕心中已有打算了。”
脸色犹如乌云般阴沉,而后又灿烂起来,笑着说:“好啦好啦,余伯先下去吧。我有些困了,小憩一会。”
余伯猛地一颤,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喝什么。”苏凌道。
我睡在苏凌的营帐里,他坐在另一处看书,听说我已经昏迷了好几日,明日就已经是满春猎的日子,该回京了。这几日,苏凌向小皇帝告假之后,便一直守着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内疚还是什么,他这几日冷冰冰的态度也缓和不少。
我想起那日的情景,脸红彤彤地烧起来,撇过头去:“不渴。”
“哦。”苏凌继续看他的书。
我的身体没有一处是能动的,全身上下都被支架固定起来,衣食住行上厕所,都是芭歌照顾我的。我也不想动,每动一下,身上的筋骨就会翻天覆地地疼痛。
“想吃什么。”没过多久,苏凌又问。
“不饿。”
“哦。”苏凌继续看书。半晌,苏凌放下书,问:“想干什么。”
“……”我闭着眼,道:“什么也干不了。”
“哦。”苏凌继续看书:“本王忘了。”
“……王爷……”我突然主动叫他,苏凌放下书,正经地走到我身边道:“有什么事,你说。”
“谢谢您。”我道。
“哦。”苏凌道:“还有吗。”
“没……没事了。”我尴尬地看着他。
“哦。”苏凌准备走回,我突然叫住他:“王爷,你能不能坐我旁边看……我……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苏凌直直地问。
“就是怕……”我撒着娇。
“哦。”苏凌坐下:“知道了。”
“那个……王爷……”我胆子大了些,看着苏凌的侧颜,也不知怎的,以前没有的感觉这一刻却十分真实。一定是林雨又开始干扰我了,原宿主的力量真是强大,我只好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什么事。”苏凌还是听到了我的小声嘀咕。
“那个,我不用戴面具了吗。您不是说,没有您的允许,我……”
“本王现在允许了。”
“可是……为什么……您不是看见我会不舒服吗……”
“带着面具不利于脸上的伤口恢复,你的血浸到之前的伤口里去了。”苏凌道:“好好休息,想要什么,跟本王说就好了。”
“我……”我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难以揣摩的少女心事就像是初晨的凝露被阳光蒸干,无影无踪了:“我没事,先睡了。”
回京州的路,我和苏凌坐同一辆马车。苏凌的马车很大,可以在里面睡觉,有小窗,有桌子,就像个移动的房车。苏凌难得准许我住在他的马车里,毕竟回京州的路也不短,我不能动弹,一直躺在苏凌的榻上,睁着大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看着阳光泄在他的脸上,带着春风,软绵绵的,冲昏我的大脑。
苏凌一直没问我落下悬崖底事,想必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的确为了一个小奴隶和魏国太子翻脸是不可能的。况且我和苏凌也……也没什么关系。
苏凌温柔得让我不自在,或许是考虑到我的确都快成了半个残废?
“想晒晒太阳吗。”苏凌没来由地一问。
我轻轻点头。
苏凌便将小窗的帷帐掀开,阳光暖洋洋地照在我身上,我感到惬意。
“林小隅。”苏凌突然叫我,坐在我身旁直视着我的眼睛,这双明亮透彻的眼睛,他严肃地说道:“回京州之后,你便跟在本王身边吧,以防有什么不测,本王不能再让你置于险境了。”
“啊?啊……”我慌慌张张,躲避他的目光。
“你还是搬到醉生梦死来吧。”苏凌突然道。
“啊……啊?”我惊讶道,小声嘀咕:“王爷看见我不害怕了吗。”
“你是在担心本王身上的寒毒吗。”
是有这么个原因,因为我患有软脚病,苏凌身上的寒毒在夜晚过剩,我便会发病。苏凌道:“刘叔已经帮本王看过了,本王身上的寒毒消散得很快,夜间也不会有太盛的寒气了。你放心吧。”
我畏畏缩缩地看着他。苏凌无奈,没有任何征兆地,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我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他手掌的温暖从我的手掌通过手臂传到我的心脏处,让我的心仿佛要炸出来。
苏凌道:“是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