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苏凌这个人是挑,简直挑到一种惨绝人寰,没有天理的地步。我这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做作的男人。不不不,现在总算长见识了,我接过衣服,诧异地问道:“我记得这件衣服是今天才洗好给您穿的吧,怎么又要洗了。”
“你。”
“我?”
苏凌盯着我看,我霎时间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嫌弃我脏,我不服气地说道:“我天天都洗澡,你还敢说我脏吗。”
“板子。”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再说话就要打我了,我只好乖乖闭上嘴巴,抱着他的衣服就出去了。
凌王府的人都被拦在了宫外,因此只有我和苏凌两个人进了宫。我刚从房间里出来,就有五个婢女端正地走过来。我在她们走入芳华宫的前一刻拦住了她们,婢女见我是从芳华宫走出来的人,礼貌地欠了欠身,我上下扫视了一遍,个个束着长发,穿着统一的粉红衣裙,端正秀丽,我问道:“你们干嘛的。”
“是总管叫我们来服侍王爷的。”领头的宫女说道。
“你们五个?”
“是。”
“那好。”我暗暗一喜,摸着自己扭伤的腰,吩咐道:“你帮我去太医院拿一点治跌打损伤的药,就说王爷受伤了需要。还有你,你帮我把这件衣服洗干净。”我说罢就把衣服扔给她。古代女子好就好在很听话,说什么做什么,典型的行动派,除了岜歌,岜歌这个女子是个特例,睿智过头了。
剩下三个婢子跟我一起进了芳华宫,我叫来一人搬了张藤椅放在院子里,我则躺在院子里,闭目养神。顺便说道:“一会你们要不要去向王爷请个指示。”
“这是自然。”三个婢子齐声说道。
“那个,他就住在那个正宫里。”我道:“刚刚他脱了衣服,现在应该没穿,你们把那些个行礼搬进去,然后找一件衣服进去给他换了,不然这大冬天怪冷的。”他本来就浑身冰冷,要是得了风寒,受苦的可不就是我吗。
“请问,姑娘是……”宫女们早就奇怪了。这芳华宫怎么还会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
我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名不正言不顺地跟在苏凌身边,充当这家伙嗜血的补血耗牛,我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道:“血包。”
“血包?”三个孩子表示听不懂。
血包这个词其实我用得十分到位贴切,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伶俐。我不屑地看了她们一眼,傲娇道:“没文化,真可怕。”
她们听得出不是好话,索性就没再问了。
三人搬了行李入房,只听得几声乒乒乓乓,然后进去不到三分钟,伴随着三个人的哀嚎,三个人连滚带爬被扔了出来。震惊得我从藤椅上弹起,看着三个摔得七荤八素的宫女。
我忙一个一个把她们扶起来。心疼地说:“你们做了什么,让他这样不高兴。”
“奴婢们实在是不知。”三个人楚楚可怜,一脸茫然。
也是了,这厮本就性格古怪,阴晴不定,谁又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们别太在意了。他不穿就不穿呗,冷死他。”我又安慰了三个人几句。走到偏殿里睡觉去了。睡觉之前不忘提醒三人:“饭点记得喊我。”
果然到了饭点,她们将我喊了起来,我伸个懒腰爬下床,摇摇晃晃地走到院子里,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对话,好像是从正厅那边传来的,我问那个把我喊起来的小宫女:“什么人来了。”
“陛下来了。”
“哪个陛下。”
“当今陛下。”
“当今……我靠……”我似乎出现了幻觉,脚都有些发软。我恍惚地问道:“当今圣上?什么个情况,怎么来芳华宫。”
“好像是兄弟许久未见,陛下要去马娘娘那儿就顺便来和凌王叙个旧。”小宫女说道:“今日姑娘吩咐我洗的衣服已经洗好了晒在院子里。”
“那在哪儿吃饭。”
“正厅。”
我问道,“王爷和陛下一起吃饭?”
“嗯。”
“那我是不能进去的吧。”我难受极了,肚子空荡荡的:“这个什么皇帝来做什么,害得我饭都没得吃。”
我没办法,顺着那饭菜的飘香一路神游到正厅门口,还是不敢僭越,只能趴在门口偷瞄着。我看到一个青色衣衫的男人坐在苏凌的对面背对着我,他身形修长,束发在身后,我见着有股似曾相识之感,这个男人应该就是皇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冰山男一样冷不伶仃的。我无暇顾及美男,只是把目光停留在美食珍馐上,只见那餐桌上摆着各种山珍海味。什么清蒸鳕鱼,爆炒鸡胗,小煮鸡脖,糖闷莲子,龙须菜,玉兰片……
看得我是眼花缭乱。
由于二十一世纪我们主张光盘行动和节俭,很少再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更何况我一日未进食,只巴不得这两人早点说完,让我捡着剩下的吃,剩下的也不错啊,他们俩也吃不完,交给我来解决吧,千万别浪费啊。火山文学
但两人面面相觑,更是一句话也不说,谁也没有动筷子,看得我在旁边真是焦急死了。
“看了许久了,进来吧。”一个男声传来。这男声如春风化雨,又如泠泠山泉,似是远方的亘古回忆,要将我从什么泥潭里拉出来似的。我听得有些头晕目眩,眼前一片白茫茫,许久才缓过神来。
啊?什么情况?是在说我吗。我左顾右盼,的确没有旁人。
“你是凌王的侍妾?”
的确是在说我没错了,我只好悻悻地从窗户口走到正厅门口,装作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小碎步走进,男人背对着我,我跪下来行了个叩拜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男人轻笑。
苏凌的脸铁青。
“看来阿弟的侍妾不是大晋人啊。”男人道。
“奴隶而已,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