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再加之我的身体状况的确是熬不住。也只好由着她去了。苏凌听罢,道:“我认为你是个顶顶聪明的女子。在这件事上,你却要把自己拉下水吗。”
“不尽然。”岜歌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闹得本王没了清静,全都下去吧。将林毅带回听竹园,会有人来行刑的。”我和岜歌准备离开之时,冰面男突然叫住我:“关于林雨的事,逝者已矣,纵使她生前与你有什么瓜葛都化作过往云烟,你提得越多,死得越快。”他的话平淡的不带一丝情感,生硬得如磐石,若非我亲眼所见,我甚至不敢相信正是这个男人亲手杀死了他的未婚妻。我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我知道林雨又在哭泣了。
情之道路,何其惨淡。
我们将昏迷不醒的林毅扶回了听竹园,而后岜歌也受了刑,她身子骨不好,因而和林毅一样躺在床上,事事都落在了我的头上。我本就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做起这些来也是得心应手。把两人照顾得妥妥贴贴。还有多余的时间指定逃跑路线。我是一定要逃出去的。这个阴晴不定的大老板,动不动就要残害别人的肢体,太原始太暴力了。但是我已经失败过一次,如果第二次还是失败,我就真的小腿不保了。因而短时间之内我还没有逃出去的打算,这是个长远计划。
因为大夫开的药,我要出去买药,跟王府的管家说了这件事。他便给了我一块进出王府的令牌,还叫了两个人跟着我。不得不说一下,这个凌王府的主管叫刘海,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听说办事能力十分强,为人处事也圆润,深得苏凌喜欢。更是将《王府通事七十二守则》倒背如流。
我和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出王府。
与我那夜溜出去时不同,由于是白天,我更是将这京州城一览无余。两夜都有一个相似的特点,就是基本上每家每户门前都挂满了白帆,就算是在白天也没什么人行走。街道上十分凄凉,房门紧闭,只有满天的白花和飒飒冷风。我奇怪,这夜间没人可以理解,怎么白天都这么冷清。我看着身边的两个男子,问道:“你们这京州城里发生了什么啊?”
然而两人目空一切,并没有理我。我只好叹息道:“我忘了,你们王府的人基本上都是哑巴。”我因为影响市容被抓进天牢之前是没有像现在这么萧条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根据我怎么被抓进天牢的经历,我猜出个十之八九,可是不是说瘟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了吗。算了算了,不去想,我还要买药呢。
药房如我所料没有开门,我便叫两个壮汉去敲门,虽然这两个人不说话,但是其实是行动派,应该说王府的人都是行动派。敲了老半天,老板才开了一条门缝把头伸出来,左顾右盼。我从两个壮汉身后蹦出来,老板只见一个两只耳朵,细长的眼睛,还有大嘴巴的狐狸脸出现在他眼前,吓得赶紧关上门。
还好我反应迅速把手夹在了门缝中间。门是堵住了,只是“啊——”我大叫一声。虽然门关上是被阻止了,可是我的小手也被夹得通红,被夹的我还得好声好气地说道:“老板你别怕,我们没有得瘟疫,只是来拿一些跌打损伤的药。”
其实王府里是有药的,但犯了错的人没资格用药,我就根本进不去王府的药房。老板听到我这么说,才把我们三人迎进了屋,药房里一个跑堂伙计也没有,只有这个老板和他的妻子以及一个孩子。老板走到药柜前找药,我瞧了瞧,问道:“不是疫病已经被控制了吗,怎么会如此严重?”
“我看姑娘的装束是哪个大户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吧。”老板点了点药材,又放在天平上称量,无奈道:“可谁知道这疫病又突发起来,来势更为凶猛,这一连死了好多人,大家现在都不敢出门了。”老板拿着草纸包药,道:“你家里人也真是奇怪,如今这大街上人迹罕至,竟会准许你一个姑娘家家出来抛头露面。”
“呵呵。”我笑得生硬,我真没奢求过苏凌出来帮我买药,我拿了老板的药,付了钱,又道了声谢,这才匆匆赶回王府。老板说现在瘟疫横行,我可不愿意刚刚摆脱断腿危机,又来个病入膏肓。
回到王府,两个壮汉也就离开了。我一路小跑回听竹园,岜歌已经睡熟,我将她的衣服褪下来帮她擦药,果真是血肉模糊。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动作更加轻柔了,帮岜歌上好药,我又几步跑到左房去找林毅,林毅还在昏迷,膝盖上也是血流不止,我将他的裤脚撕去一半,小心翼翼地擦着他的膝盖。我的手碰触到他的膝盖,都能感受到彻骨的凉意,果真是……跪冰。这个苏凌折磨的法子可多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小屋子,真的是不想再进去第二回了。
做好一切后,我伸了个懒腰,悠闲自得地走到院子里晒太阳,我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腹部上自己捅的那一刀有点狠,以至于现在做一点伸展运动都会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