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还不待羽出声，夜零的一声厉喝便让大厅安静了下来。

夜零拧着眉，继续问道：“所以，羽小姐，这次，十二和小九十九是取得了成为永灵人类的机会吗？”

“可以这么说。”羽稍稍停顿，“但只是机会，并不代表她们就一定能获得我们的一致认可。”

这……

夜卫们心里略微平衡了一些之后，又感觉到，成为永灵人类，也太难了。

“我有异议！！”突然的一声大吼，不仅让羽愣住了，还把众夜卫给吓了一大跳。

特别是夜三和夜一，魂都差点给吓没了。

因为大吼出声的，就是夜二。

“你干什么！老二！”夜一挪了两步，使劲拉了拉夜二的手臂，低声恨恨道。

夜二一把扒开夜一的手，仰着头一脸严肃。

“羽小姐！我认为，十二和小九十九在考核中的做法，有问题！”夜二直面着羽审视的目光，正色道。

“哦？一，你退回去，让她说完。”羽挥了挥手。

夜一没办法，瞪了夜二一眼后，只好默默地退回去。同时小声地朝夜零的方向说着什么。

——

十分钟后。

“灵，灰让你进去。”灰夜满怀着笑意，踏着轻灵的步伐从仓库中走了出来，看得叶灵一愣一愣的。

疑惑地看了满脸陶醉的夜姐一眼，叶灵摸了摸耳边的银丝，走了进去。

刚一踏进仓库大门，叶灵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阵能量波动，回首看去时却又似乎没什么异样。

再次进到昏暗的仓库深处。叶灵看见【志保】坐在一个大铁箱子上，扶着额头，很是疲惫的样子。

叶灵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志保】，“怎么样了？”

“还行。”【志保】抬起头，那冰蓝眸子中，灰芒已经占据了小半部分。

“我的时间不多了。灵怡妹妹，心羽妹妹，有些事，我必须和你们说清楚。”【志保】的声音细弱蚊声，要不是这里很安静，叶灵或许都听不清。

“你说。”叶灵沉重地点点头。

“我骗了夜，说我的意识体暂时比较稳定，在一段时间内不需要担心，若有机会，我还会出现的。”

“这……”叶灵想要说什么，却被【志保】拉住了手臂。

“听我说。”

“夜现在没有办法知晓我真实的意识状况，毕竟现在的物质体【灰】原来是我的一部分，我能够在不被她发现的情况下夺回控制权。但如此一来，也加快了我意识能量的消散。”

“灰姐姐……”

“诶。”【志保】奋力抬手捂住叶灵的嘴，“里面那个生物能量场发生装置，是你们安置的吧。”

“我明白，你们也是想帮忙。但为了我，没必要。”【志保】缓缓摇头，“你们和我都非常清楚，意识能量有多么脆弱，在星洞里，我的意识能量几乎流失殆尽，是夜不惜耗费数百年寿命，才堪堪保下我的物质体。这点，你们应该都不知道才是。”

叶灵瞪大了双眼，确实，如【志保】所说，这件事她和羽根本不知情。

“我仅剩的零星意识，经过近两年的漂流寻觅，才寻得一名能够承受我残存意识的人类，而且还是个婴儿，那便是当初刚出生的宫野志保。”

“至于究竟为什么是宫野志保……我想，我应该是没法知道了。”【志保】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转瞬即逝。

很快，【志保】接着说道：“总之，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说来可笑，即使算上在这个世界的几年，我也还不满十岁……”

“呜呜……”叶灵挣脱开【志保】的手，想要说几句。

可这一动作，却让原本就虚弱无比的【志保】差点摔倒。

叶灵吓坏了，立马轻柔地抱住【志保】，带有一丝哭腔地道：“不…我不要……你是我们的灰姐姐……我们不想你死……”

“灵怡妹妹…心羽妹妹……虽然我一直叫你们妹妹，但实际上，你们都是我的姐姐，所以，我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妹妹的身份，提出唯一一个请求，答应我，好吗？”

【志保】回抱着叶灵，现在的她，不论是神情动作，还是那暗淡的眼神，都显得无比凄婉。

“不……”叶灵疯狂摇头，眼角的晶莹迅速凝聚，吧嗒吧嗒往下掉。

“灵怡…姐姐……心羽…姐姐……”

这两句【姐姐】，叫得叶灵心痛，绞痛无比。

叶灵死死咬着牙，嘶哑着声音应道：“好……”

心，更痛了。

“嗯……”【志保】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

“答应我，这之后，看好夜，不要让她担心，还有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相信你们。”

“嗯……”

“其实我的意识体与其说是完全消散，不如说是和宫野志保的意识不可逆转地融合了，所以，不要伤心。再者，我的物质体还在，将来回到了三次元，我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生……”

叶灵松开【志保】，擦了擦眼泪，握住【志保】的双手，望着她，“我们明白了。”

“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志保】的眼中突然焕发出强烈的神采，“宫野志保在我的意识体回到隐息状态后，很可能会丢失所有关于夜的记忆，这点我和夜说过了。所以，灵…羽…你们不必再多费心思，相信我，一切顺其自然，夜她会明白的。”

“灰姐姐，你怎么知道……”叶灵怔了怔，那个生物能量场发生装置也是，那是她和羽放在暗处用来在短时间内刺激志保的生物感官的，灰姐姐怎么会……

“我知道的。”【志保】凄然一笑，“不光这些，宫野志保的所有记忆，我都感受得到。通过她的记忆，能够推断出很多事情……”

【志保】忽然全身无力地倒在了叶灵的怀中。

“我……宫野志保的意识在反抗，我不能对她造成伤害，我该回去了……”【志保】半闭着眼睛，声音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八岁……至少在宫野志保满八岁之前，不要让夜知道真相……”【志保】用尽全力，双手握住了叶灵的左右手。

“拜托了……灵…羽……”

“灰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