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绣房。
正在做女红的秦可卿飞针走线绣着鸳鸯,白里透红皎月玉容时而亦羞亦嗔,时而痴痴傻笑,一不小心,“嗳吖!”一声,绣花针刺破了手指。
“嘻嘻,姑娘是不是想姑爷了?”瑞珠看着吮吸着手指的可卿,打趣道,“今个已是整整七日没见面了!”
“咯咯,你咋把日子记得如此清楚,难道你也想姑爷了?!”宝珠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水眸成了两汪弯月。
“去你的,别瞎说。”瑞珠顿时满脸红霞重染,垂头呢声道,“再说,咱们都是通房丫头,关心姑爷有何不可?!”
严格说来,她们三人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
姑娘嫁对了人,在允许的前提下,她们也能雨露均沾,分得一杯羹,只是,哪怕她们成了姨娘,主仆的关系依然不会变。
可卿会拈酸吃醋吗?
或许有,但绝不会无法忍受。
毕竟是美好……嗯,万恶的封建时代啊?!
打小的周礼思想,不断的洗涤着深闺小姐的心灵,那就是以夫为纲,不可善妒。
对于豪门而言,一妻多妾再正常不过。
况且,“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是红楼贾母灵魂深处的认知。
原书中,贾母骂道:那凤丫头和平儿还不是个美人胎子?你还不足!
成日家偷鸡摸狗,脏的臭的,都拉了你屋里去。为这起滢妇打老婆,又打屋里的人,你还亏是大家子的公子出身,活打了嘴了。
贾母骂孙子当然是张口即来。
何况贾琏做了丑事本身理亏,奈何贾母骂他。
不过,贾母骂孙子有一点特别有意思,她虽觉得贾琏不对,但却不说贾琏错,反斥责贾琏没有“大家子的公子出身”的自觉,不分脏的臭的都拉屋子里。
言外之意贾琏档次太低,有“香的”不要,反对那些脏臭的感兴趣。
……
“这些日子。老爷从衙门回来,开口闭口谈得都是姑爷,说他自创的治军手法,传遍了朝野,名动京畿。”
宝珠看着窗外,喃喃道,“也不知他能否抽得空回来看看姑娘?!”
“我感觉他已经来了,瑞珠去看看?!”正在垂首绣鸳鸯的可卿赫然抬起瑧首,秋水剪瞳流动着熠熠光彩。
“???”
瑞珠、宝珠愕然间抿嘴偷笑。
看着可卿羞恼的神情,瑞珠笑嘻嘻起身,边走边道:“姑娘这是听音,还是闻味,就能知道姑爷来了?”
“姑娘与姑爷…….话是怎么说的?彩凤飞飞,心中有犀牛……”宝珠眉头微颦思索着。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卿嗔了宝珠一眼,脸上浮上两朵红晕。
“姑娘可真神了,姑爷真的来了。”
窗外,传来瑞珠欢愉的声音,“姑爷,我来牵马,姑娘念你,念得人都瘦了。”
“啐,这个骚蹄子。”
屋内的可卿一脸羞赧,却迅速起身,原地转个圈,火红的裙摆荡起层层涟漪,“可有不妥?!”
“姑娘一直都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宝珠双眸月牙再现。
……
明日是湖心岛新兵训练的第九日,而贾蔷将一大早率精英小队启程剿匪。
在大峡谷做了一番安排,操练继续进行,自个忙里偷闲,急不可耐的回城。
多日不见可卿,实在想念的紧。
也不知小白兔乖不乖,又长大些了没有?!
刚进城,姜若水便鼓足勇气,热情的邀请贾蔷品茗赏月。
顺便探讨一下人生,聊一聊未来,亦或安静的坐在贾蔷身边,听他说话讲故事,心中便无比的充实与安宁!
“咱们俩爷们品茗有啥意思?!”
贾蔷望着秦府方向心急火燎,“好不容易抽得一空回城。
明个就要出征黑风谷,还不知多久才回来,我与可卿初入爱河,现在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或许都把我想疯了吧?!”
说完,毅然决绝的骑着火云,风一般的走了。
“你就是个重色轻友的下流东西!”
留下姜若水贝齿交错,在风中,凌乱。
凝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针刺一般痛楚,无限的委屈,以及酸楚浮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