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为少年出英雄!坐,我们随意聊聊?”泰平帝微微颔首,挥手示意。
眼前的隽秀少年言行举止却颇为干练大气,显然受过极为苛刻的训练,最奇特的是目光炯炯,却透着灵气。
见贾蔷大马金刀落座,身子却如松根般沉稳,泰平帝眼中闪过一道赞许的精光,和蔼道:“听闻逸真只身一人潜入敌营,万军丛中取王子首级?”
这可是贾蔷来到这个世界,最惊艳的一笔啊?!
贾蔷顿时手舞足蹈,神采飞扬,将刺杀王子的过程有描述了一遍。
真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尽管泰平帝听若水讲过一遍,依然听的心潮澎湃。
连若水不知不觉间,一副小女儿作态,水波潋滟的目光在贾蔷身上流淌。
因为,此过程又增加了许多细节,比如如何潜伏虎穴?如何惊心动魄?如何火中取栗?……
反正,此过程就只有贾蔷一人,可适度的夸张和渲染。
结果,却是实实在在的,有首级,有战利品,还有人证。
……
泰平帝欣赏之情更甚。
“看来,逸真受了些委屈……”泰平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悠然道,“你对当下的朝局如何看?”
贾蔷虎躯一震,垂询的目光看向若水。
“这又不是朝堂,皇老爷让你说,你就大胆的说!”若水满面和煦如春风,颔首鼓励道。
“敢问黄老爷,是太上派,还是泰平派?还是中间派?”贾蔷轻声问道。
“嗯?有什么区别吗?”泰平帝表面古井无波,心中却微波荡漾。
“当然有,因为这三派都有各自的立场!”
贾蔷随之又将天鹅梭子鱼和虾的故事讲了一遍。
听完故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泰平帝轻轻的叹息一声,幽幽道:“天鹅往天上拉,虾在后面拖,梭子鱼往池塘中拽,这车,如何走得?
三股力量像极了当下之朝廷啊?!
逸真眼光极为独到,勘破虚妄,直抵本质,只是,你是虾,梭子鱼,亦或天鹅呢?”
“我?”贾蔷呵呵一笑,“我尚未入局,写几本书挣点碎银子,静观其变!”
“嗯?”
泰平帝愕然间扬起手,笑着指点着贾蔷,“你还真是个小滑头!”
“首鼠两端!”若水撇嘴一脸鄙视,随之不忿道,“难道,你没个立场?!”
“如果仅仅为论势,我的立场取决于黄老爷的立场!”贾蔷轻笑道。
“巧言令色,见风使舵,钻营取巧。”泰平帝脸色一沉。
若水脸色赫然一变。
“非也……”贾蔷镇定自若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二人面色一滞,惊异的看向贾蔷。
“死不可怕,最起码要有些许价值吧?”贾蔷幽幽道,“我连风向都没把握住,却死于背后嚼舌根,死于两头巨兽的摩擦,岂非还不如鸿毛?
几头巨兽都会嗤笑,这种蠢货,死了便死了……”
“呵呵……”
泰平帝不禁莞尔一笑,随之面色凝重道,“如果我是太上派呢?”
嬴钰心思电转间已做了判断。
若水公主的身份及性格,断不会暗中投靠太上皇,天下,又有何人比父母还亲近呢?
而其母为徐贵妃,应该是当朝兵部尚书徐谦之女或者妹妹,眼前的男子必是泰平派,莫非他是万岁爷?
贾蔷没有说话,顾忌的看向周围林立的护卫,却见泰平帝一挥手,道:“退后至五十步。”
数十名护卫潮水般退却,却老远盯着贾蔷,充满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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