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回回过头,调皮地对瑶清眨了眨眼:“怎么?你吃醋了?等做完以后,我也送你一些尝尝。”
瑶清连忙拒绝道:“这是给太后吃的,奴婢岂敢放肆。”
沈颜回摆了摆手,随意道:“没关系,反正太后本来也是打算多做一些,然后分给各宫嫔妃的,到时候,我把我那一份给你。”
瑶清心里感动:“多谢沈婕妤,一直以来,奴婢都多受沈婕妤照拂,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沈婕妤。”
沈颜回将手中的篮子递给檀香,回头看着瑶清,拉着她的手道:“你看你说的,你也知道,我在这个宫里树敌太多,没有人肯跟我做姐妹,只有你,是我拿真心去交往的,你不必感谢我什么,只需要同我一样,真心待我就好了。”
瑶清看着眼神真挚的沈颜回,目光中满是感动,只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愧疚。
此时,躲在屋顶的暮云,正兀自琢磨着沈颜回的用意。
自从上次顾景白跟他说,沈颜回的目的不止于此以后,他便一直跟着沈颜回。
果然发现,淑妃如愿上钩,礼部尚书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可是沈颜回的脚步,却并未停下来。
上次见过瑶清以后,皇上便让他查了一下瑶清的来历,他费劲了力气,才查到,这瑶清竟然是摄政王的人。
那沈颜回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方才沈颜回对瑶清说的话,确实透露了太多的消息。
沈颜回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他打算继续静观其变。
瑶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沈颜回给她带来的点心,心中摇摆不定。
她从小就是被摄政王府收留的孤女,是摄政王将她养大,不仅让她吃穿不愁,更让她读书识字、学习武功。
虽然她心里清楚,摄政王将她养大,是为了让她进宫,成为摄政王府的一颗棋子。
但无论如何,她都承着摄政王府的一份恩情,甘愿为摄政王府做事。
她可以为摄政王府传递消息,可以为摄政王府杀人,可以为摄政王府做任何事,可为什么,偏偏他们要对付的人,是她呢?
沈颜回是瑶清长这么大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她会记得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即使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也不忘了给自己带。
她会注意到自己受欺负,会为自己打抱不平,为自己撑腰。
除了她,从没有一个人这样在乎过自己。
只是,她不想对付沈颜回,却也不能背叛摄政王府,上次送信欺瞒了周子越,已经是做错了事。
这次,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屋里没有点灯,瑶清一个人在屋里坐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点了一盏煤油灯,灯光亮起,她拿出纸笔,快速写了一张纸条,唤来信鸽,将纸条送了出去。
摄政王府内。
周镇海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神逐渐变得凶狠,手中的拳头慢慢握紧。
这时,敲门声传来,门被打开,周子越走了进来。
周镇海抬起头来,表情放松了一些,他问道:“调查得怎么样?”
周子越走到书桌旁,语气沉沉地说道:“据线人来报,沈婕妤在进宫之前,与玲珑阁关系甚密,于是我在玲珑阁坐了几天,发现玲珑阁确实经常会有人鬼鬼祟祟地往对面的鸿跃楼而去,看来传言非虚,怪不得玲珑阁能在短时间内异军突起,在鸿跃楼对面抢生意这么多年也屹立不倒,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
周镇海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周子越,沉声道:“瑶清回信说,太后从沈婕妤进宫的那天起,就对她格外照顾,如今更是十分信任,任何事情都交给她去做。”
“看来我之前猜的没错,这个沈婕妤确实是太后的人,只是瑶清说,此人虽有着小聪明,但生性冲动,倒是不足为惧。”
周子越皱眉,他与沈颜回接触的不多,唯一一次,也是这人莫名出现在自己床上。
只是当时色欲上头,没有追究此人来历,后来被她反抗逃走,他也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不过,现在想来,这人是如何出现在自己床上的?看她的反应,也不是自愿,那若是有人刻意为之,就是为了挑拨摄政王和右相的关系呢?
周子越越想越不对,但是他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他爹。
左右这件事已经过去,只是,听说那沈颜回回去以后,便将自己的家里人打了个半残,因此闹得风风雨雨,想来,确实是个冲动的。
于是他对摄政王道:“如此,我们还是要防着太后,尤其是二姐,上次刺杀不成功,已经是撕破了脸,现在恐怕太后正在想办法对付二姐。”
听他这么说,周镇海突然想起:“你二姐,是不是从小不能吃花生?”
周子越点点头:“对,每次吃了都会生疹子,严重的时候,还会呼吸不畅。”
他小时候最喜欢吃花生,见二姐不吃,以为她没吃过才不喜欢,便将花生掺在了点心里,骗她吃下去。
可是那次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后来,周子越被父亲吊起来抽打了一顿,因此他对这件事印象很深。
摄政王当然也记得,他想起瑶清的回信中提到的一件事,立马对周子越道:“你写信提醒你二姐,让她不要动太后给的任何东西,尤其是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