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芷闻言,立刻手脚并用,像爬树一般用力攀住对方。
“呃。”头顶上方传来一声闷哼,“倒也不必……这般紧,臣不会让您掉下去的。”
听着这僵硬的语气,她心头的臊意倒是消了几分,又恢复至那副轻佻的模样,扬起脖颈,附到他耳边戏谑道:“段大人真是好臂力,以后与自家娘子在榻上肯定能玩出不少花样。”
“……”
段垂文现在有点后悔多管闲事,更后悔同意与此人同行。
这时,舱内人再度开始交谈,两人不约而同地敛了神色,不再多言。
“禀吴爷,货已运到莳花楼。”
“哦?何时开拍?”
“今晚压轴,约子时三刻。”
“好。”吴元青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满意,欣然交代道,“庞刚,待会儿你与我一起去,剩下的人,彻夜巡逻,做好准备,明日一早便启程。”
“是!”
他们回到福船上时,正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景象。
鱼鳃一脸厉色,横剑挡住其他捕快。
而豹尾则揪着李斯的衣领,在劈头盖脸地怒吼:“这么久还没回来,你为何不肯派人去找他们?!”
李斯谨记自家大人临行前的叮嘱,憋着火气没有还手,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不能找……容易坏事……真有危险,大人会放信号……”
“放屁!我告诉你,如果太子出了什么事,你家祖宗十八代的脑袋都不够砍!”
“咳。”
熟悉的声音传来,屋内二人皆是一怔。
咣当!佩剑落地。
亲侍们如风一般刮近,齐齐躬身道:“殿下!”
夏侯芷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后,对旁边之人道:“管教不严,给段兄添麻烦了。”
段垂文自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微微点了点头。
她扬着笑,目送着对方走开,收回目光时,剐了豹尾一眼,低斥道:“以后别在外面动不动就说要砍人家脑袋,显得你家主子有多残暴似的。”
这让她怎么接近段垂文,与他交好,然后伺机报恩呢。
豹尾吞了吞口水,几度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在鱼鳃的眼神示意中垂下脑袋:“卑职明白了。”
当李斯听闻已寻到高小姐,忙自告奋勇道:“大人,既然如此,卑职这就去衙门,调拨一些人马,将那条船团团围住!”
“不必。”段垂文扭动了下左腕,肃声道,“李斯,你换套小厮的衣服,跟我去莳花楼,其他人严密监视船上的动静,没接到指令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少卿大人露出这种神情时,没人敢迟疑。
众捕快立即躬身应喏:“是!”
一盏茶之后,段垂文与李斯化作主仆的打扮,匆匆走出码头。
“少爷,您稍等。”
李斯刚准备去雇个马车,一辆车辇急速驶来,即便是暗夜,依然无法掩盖车身的奢华与精致,那银色的绣线比今晚的月光还要皎洁闪耀。
车夫的车技非常了得,一个拐弯加急刹,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白如玉的细长手指掀开车帘,露出一张俊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