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不知道怎么,他冲动地用庭院的碎石砸开了锁,哪怕那些粗粝的石子磨破了他的手掌,他还是将南川宅的房门拉开,让阳光照进了那间阴暗的房屋。
“太亮了啊。”沢田纲吉记得,那是小悠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的一切都太混乱了,小悠被沢田纲吉的父亲送去了并盛町的医院,年幼的沢田纲吉只是从大人模模糊糊的话语中拼凑了一些事实,比如……
小悠差点饿死。
午夜梦回,沢田纲吉都会想起那一天,甚至有着强烈的恐惧,如果那天他没有逃进小悠的家中,小悠会不会就那也无声无息地死去?
南川悠只是安慰地拍着沢田纲吉的肩膀,信心十足地说:“我怎么可能被饿死,我可是天选之子。”
但南川悠没有说的是,那个少年的确已经死去,活下来的只是个来自异界的灵魂。
当他忍着腹中的饥饿和身体的虚弱颤颤巍巍地从阁楼上下来,他面对的就是因为没交钱而停水停电的房屋,好不容易绕过各种乱七八糟堆积的客厅,南川悠才发现房间被彻底反锁了。
哪怕他是个有成年人灵魂的人,但饥饿和年幼的身体也无法让他走出。
门外的阳光正好,却照不进房间里。
南川悠甚至在迷迷糊糊吐槽了自己的穿越,在他的记忆里,所有以别人都xxx,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会xxx的穿越开头的小说,主角都过得不会差。
南川悠也想有这样的运气。
如果不幸真的穿来就死,我希望这是个灵异类的世界。
胡思乱想的时候,南川悠就看见门外来了一个有着棕色头发的小男孩,随后,他就那样披着一身阳光走了进来。
“太亮了啊。”南川悠甚至没有力气动一下胳膊,就直接昏了过去。等醒来之后,他的眼前就是一片惨白的医院天花板,旁边还吊着玻璃瓶。
之后,南川悠在医院住了很久,而每天,沢田纲吉和他的母亲都会送来食物,他们也从陌生变得熟悉起来。
等到南川悠恢复过来时,沢田纲吉已经开学了,沢田奈奈也打算将小沢田纲吉一岁的南川悠送去幼稚园。
南川悠可不是个普通的小孩,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沢田家对他有多大的帮助,他也不是个受着别人帮助却心安理得的人,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南川悠找了相关的福利机构、政府、媒体,并通过当时已经算普及却并不盛行的网络平台将原身的经历一一详细描述了出来。
后来,那个因为赌/博捐款逃跑的保姆落网了。
而原身那极为不负责的父母俩人虽然没有出现,却也高调地派出了各自的秘书,将他本该拥有的股份和分红送了过来。
南川悠也不管那大方的态度是不是作秀,他也不会对被人报什么期待,钱拿到就是胜利。
拿到钱后的南川悠就以借住的名义将拿到的现金都给了沢田奈奈,然后亲自去了沢田纲吉的学校,成功以自己穿越者的实力证明了自己可以当个称职的小学生,并在国小一年级时,与沢田纲吉成为了同学。
现在的南川悠想想,当年那一切进展的那么顺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思路运行,自己的诉求能迅速得到满足,而那对位高权重的父母明明根本不愿来见自己一眼却大方地将钱送到……
果然……彭格列出手了吧。
想起回忆里那个笑容憨厚的男人,南川悠再次对黑/手/党刷新了认知。
沢田纲吉和南川悠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同时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这使得注意到这个情况的几人也停下了对话,疑惑地打量着深深凝望着彼此的两人。
南川悠觉得那些回忆还蛮愉快的,尤其是奈奈阿姨当年那层出不穷的各种美食诱惑,让南川悠一个嗜辣的重口味也能吃得心满意足。
但与南川悠轻松愉快的回忆不同,沢田纲吉的表情是越来越难看
作为一个父母恩爱,母亲对他又极为疼爱的少年,在温暖的家庭里长大的沢田纲吉其实很难理解南川悠的父母的决定,也对南川悠的心态很是担忧。
沢田纲吉也不知道当听到风太说自己在小悠心里的位置是最重要的时候是怎么样复杂的心情,是羞涩,是喜悦,是心痛,更是对小悠那对父母的愤怒。
那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成为父母呢?
那样的父母,最好一辈子不要出现在小悠面前。
沢田纲吉的双眸中隐隐燃烧着名为怒的火焰。
南川悠疑惑地看了看表情严肃的沢田纲吉,衬衫的下摆却被拽了拽。
“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