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去后,诸葛亮下马步行来到坛前,命令守坛将士:“各守其位,各司其职。不许擅离方位,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失口乱语,不许大惊小怪。违令者斩。”
众皆领命。诸葛亮缓步登坛,煞有介事地焚香于炉,注水于盂,仰天祈祷。每隔一个时辰下坛入帐中稍歇,半个时辰再登坛,如此上下三次,却不见东南风起。
鲁肃辞别诸葛亮来见周瑜,备说诸葛亮已往七星坛之事。
时值孙权遣使持兵符至,告说:“吴侯船只已在离寨八十五里停泊,并已差陆逊为先锋,直抵蕲、黄地面进兵,吴侯自为内应。”
周瑜即差鲁肃遍告各部将士,各自收拾船只、军器、帆橹等物,随时待命,不得有违。众兵将得令,各各准备停当,人人摩拳擦掌,士气高涨,斗志昂扬,只待令出厮杀,可谓是:一切就绪,只待东风。
眼看近夜,天色清明,微风不动,周瑜焦急忧愁,不禁动容:“孔明之言谬矣!隆冬时节,怎得东南风?”
鲁肃说:“孔明从未误判。别时教我言于都督,‘若不应验,望勿怪罪’。”
周瑜怒说:“若无东风,徒费心血。大敌当前,却于军中如此戏言,定斩不饶。”
鲁肃说:“但愿孔明所言不谬。”
将近三更,忽听风声响起,江水拍岸,周瑜急忙出帐,见旗幡转动,旗角飘向西北,转忧为喜,急令往西山燃放进攻号炮。
须臾,东南风大起,越刮越大,周瑜且喜且忧:“孔明有天地造化之法,鬼神莫测之术!若不早除,必为后患。”急令帐前护军校尉丁奉、徐盛:“各带一百人,分别从水旱两路,拿住诸葛亮。不问长短,格杀勿论。”
鲁肃说:“无风,定斩不饶;得风,格杀勿论,岂不横竖都是一死?请都督三思。”
周瑜说:“一山不容二虎,冰炭岂能同炉?若留孔明,将是东吴祸根。二将速往,切勿留情。”
二将奉命,水旱两路前往截杀诸葛亮。
谁知诸葛亮早于东南风起时,就下坛来至江边,赵云已等候多时。
诸葛亮登上帆船,乘顺风而去。
二将追之不及,回告周瑜。
周瑜大惊:“此人如此多谋,使我寝食难安。”
鲁肃说:“当务之急,是联合破曹。待破曹后再图未迟。”
周瑜只好作罢,急令黄盖率火船顺风望曹船诈降,放火烧船;命甘宁带着蔡中,尽打曹军旗号,沿南岸深入曹军乌林旱寨,直取屯粮之所,举火为号,火烧乌林;差人速往西山点燃号炮;其余众将分为五路,待号炮响时,先斩蔡和祭旗,然后水路并进,全面进攻。
接下来便是,黄盖靠近曹军连索大船,点燃火船,乘风急速扑向曹军水寨,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曹军战船尽皆起火;甘宁冲入曹军旱寨,杀了蔡中,烧了粮所,四处点火,乌林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曹军战船被烧,正危急间,被张辽急救上岸,引残兵败将仓皇而逃,又遭诸葛亮在数处险要路隘伏兵掩杀,直至华容道,幸亏关羽仗义释放,方得脱险,回顾所随,只有二十七骑。
曹仁引一彪军马将曹操接应到南郡暂歇,置酒宽慰压惊。
曹操忽然仰天大恸。程昱说:“丞相于虎窟逃难之时,及至险要之处,尚笑周瑜智短,孔明谋缺,反而笑引出诸处伏兵,全无惧怯,虽败犹乐,精神可嘉。今脱险到城中,人已得食,马已得料,正须整顿军马复仇,为何反而痛哭?”
曹操说:“胜败乃兵家之常。胜何以骄,败何以馁?吾所哭者,是郭嘉郭奉孝啊!若郭奉孝在,哪能有如此之败?”说罢又捶胸大哭:“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栽,奉孝!”在座谋士皆默然自惭。
赤壁之战,是东汉末年继官渡之战后又一个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重大战役,为三国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史歌》歌述了赤壁之战经过及其胜败原因:
曹操官渡胜利后,连续进击不间断。
二0五年灭袁绍,统一北方无后患。
二0八年攻荆州,收纳降兵七八万。
刘备兵败退夏口,曹军紧追势危险。
孔明东吴说孙权,舌战群儒利害谈。
唇亡齿寒利相关,孙权同意两军联。
曹军号称八十万,舳舻千里旌蔽天。
声势虽大缺点存,临行还把孔融斩。
马腾韩遂据关西,后方不固心不安。
荆州降兵心动摇,北军南战不习惯。
孙刘仅有五万兵,将士激奋决死战。
赤壁相遇首次战,曹军失利不占先。
避免不习水战短,曹操铁链索战船。
周瑜巧施苦肉计,孔明草船借曹箭。
黄盖诈降扑曹军,借助东风烧战船。
“赤壁之战”曹军败,军队伤亡过一半。
赤壁之战,是我国古代战争史上一次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引来诸多英雄豪杰、文人名士至此怀古凭吊,赋诗作词,抒情言志。宋代大文豪苏轼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更是脍炙人口: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正是: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欲知赤壁之战后,如何形成三国鼎立局面,且看以下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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