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中胤心叫不妙,若他们是为了安全要驱赶人潮,为何不通知自己的厢房?果如他所料,那群人笔直朝他们的房间走来,来者不善。项中胤二话不说施起符咒,左手抱秀娘,右手拥罗剎女,三人破窗从二楼跃至甲板。
那群人回过头来,定眼一瞧,其中有人大喊“就是他”之后,他们举起兵刃,朝着他团团围了起来。项中胤正要说话,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人,原来那个大喊的人正是滕鹏。
滕鹏大叱道:“你同何人借了胆,竟三番两次坏我大事,我饶你不得。”
项中胤见他有备而来,果然自己早就被认出来了。只是当时对方不知自己所图为何,直至画舫熊熊烧起来,对方才恍然大悟,因而恼羞成怒出手。
项中胤挺胸直立,冷然道:“你们干尽伤天害理之事,谁饶不过谁这还不好说。”
滕鹏被他这么一激,当场怒火中烧,大喝道:“不管你是尸仙还是谁,今晚你若想离开,就只能踏过我的尸体。”
项中胤本来就对这等小人全无好感,经他这么一说,反而更下定决心。项中胤转过头来,朝着段飞打了个眼色,低声道:“一个都不留。”
话音刚落,段飞接过背上的枪囊,亮出闪亮的银枪。因枪身乃寒铁所铸,韧性骤减,但反过来枪身沉稳,力道威猛,随手一刺便可穿透胸背。
段飞乃使枪好手,本身又是活尸,银枪在他手中宛若千军万马,所向披靡。众人虽被他散发出来的气势所慑,但有令在身不敢不从,其中三人硬着头皮上阵。
段飞沉腰坐马,挥枪挑格,一枪刺穿其中一人。其余两人见状,面色大喜,趁其出枪未收之际抢步过来。孰料段飞竟不按牌理出牌,他健腕轻旋,枪尖横扫划开那人腹部,竟往那两人一甩而去。
那两人尚未反应过来,枪尖平砍而入,犹如切豆腐一般,两人当场腰斩而亡。围住他们的其他人见此情景,全都打起冷颤,不敢置信眼前事实。
滕鹏虽在后方稳定士气,但他双腿也不听使唤,不断晃抖。位于后方的弩手,心想对方竟然使枪,那不接近就好了。于是众人纷纷拉起扣弦,唰地一声,箭矢朝他射去。
段飞早已预料于此,他提前一个戳刺,将半截尸身往上一抬,将弩箭全部挡下。那些弩手哪看过这种情况,个个象是失了魂般凝结住。
段飞一声大喝,将尸身抛过去,恰巧将几人砸伤。地上四共有六截尸身,顷刻间,全数砸在他们面前。这招不仅阻断弩手拉弦,更恫吓了他们,令其丧失战意。
滕鹏取出符纸,向对他施加符咒。但他速度太慢,段飞身为殭尸,体能超越常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将银枪刮入他左肩,斜切一撇,混血肉块当场飞出去。
滕鹏疼叫一声,段飞踏着战步,把银枪单手收回。他腰马合一,执起银枪倏地一刺,枪尖犹如毒蛇旋身上去,闪电般进入腰间将他放倒。
发号施令的人昏死过去,其他人陡然间乱了阵脚,不攻自破。可是项中胤既下命令,段飞绝不会让任何一人逃出去。他大开杀戒之时,项中胤一手搂住负伤的罗剎女,一手遮住秀娘双目,不让她看到这等血腥场面。
甲板上,转瞬之间胜负已分。奄奄一息的滕鹏,倒在血泊之中,一旁的段飞收枪立定。正当项中胤打算命他处决滕鹏之时,一艘小舟划了过来。舟上之人竟是蝶夫人,她躬身行礼,颔首道:“枪下留人,我家主子请你们过去一叙。”
项中胤嘴角逸出一丝冷笑,不以为忤道:“别躲躲藏藏,让孙牧来见我。”
蝶夫人见他说话狂妄,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发出清脆笑声,莞尔道:“项公子,你怕是有些误会了,孙公子并非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乃是观月舫主人南宫雁。”
项中胤哑然失声道:“他找我做什么?”
蝶夫人横了他一眼,苦笑道:“你们把画舫放火弄沉了,难道他能不关心一下吗?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家主子是与你谈交易,并非要对你们不利。”
项中胤半信半疑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们,倘若你们设下陷阱,我岂不是飞蛾扑火?”
蝶夫人媚眼如丝,笑道:“堂堂的尸仙,怎会推三阻四。我家主子说了,此交易与你有利而无一害,倘若你真不愿意,那他也不强迫。可是若你应允,孙牧必然完蛋。”
项中胤问道:“此话何意?”
蝶夫人仰起娇艳欲滴的俏脸,秀眸一转,柔声道:“你没听说鸡蛋不可放同一竹篮吗?你们烧得不过是其中一艘画舫,孙牧还备有另一艘,你们不想知道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