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嫣横了他一眼,手托香腮,撇嘴道:“甜言蜜语就别说了,我又不是初识你,还不知你那哄骗小姑娘的伎俩吗?”
项中胤知道她放不下面子,探手过来,把她搂得靠紧在自己怀里,吻起了她的唇,捉弄道:“我的性命就操之在你手了,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红嫣仰颈抬颔,眸中绽出烈芒,嗔笑道:“凭你尸仙的称号,世上有几人敢动你?”
项中胤身子前倾,握住她白皙的香肩,苦笑道:“得了吧,再厉害的尸术士,若失去了操控的殭尸,又能多可怕?”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套好腹稿之后,前往正厅。
项中胤来到正厅,孙仲傅正跟孙禹谈话。
孙仲傅瞧见项中胤到来,看了看他身旁的红嫣,双目看得直发怔。直至孙禹叫了他,他才定过神来,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孙仲傅问道:“这位姑娘是?”
项中胤早备好说词,作揖道:“她跟水灵一样,都是我的贴身ㄚ鬟。她前些日子忙于俗事,近日才来与我会合。”
孙仲傅虽略感怀疑,但只是多一个ㄚ鬟,似乎也无不妥。孙仲傅忽然发觉什么,朝孙禹看了过去,拍掌道:“禹儿,项公子也是尸术士,你不妨将这事告诉他如何?”
项中胤虽不知何事,但见孙禹心神不宁,踌躇不定,这事肯定非比寻常。只见孙禹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道:“虽然此事攸关衙门声誉,不能轻易传于外耳,但事关重大,我可不能看着更多无辜之人因而丧命。”
项中胤听到此事牵扯人命,面色也凝了起来,皱眉道:“究竟为何事?”
孙禹长身而起,拱手道:“项公子请随我来。”他带着项中胤和红嫣走出孙府。三人坐上一辆备好的马车,不一会工夫,他们来到偃城的衙门。
孙禹带他们进到一处长形的仓库,外头有两名官兵。孙禹挥了挥手,官兵听从命令,敞开仓库的红色大门,顿时一阵凉风拂来,令人背脊生寒。
项中胤定睛一瞧,仓库里头摆放着十多口棺材。他露出骇然之色,惊道:“这些棺材为何在此处?”
孙禹摸了摸鼻子,露出苦笑道:“项公子说笑了,既然是棺材当然是装死人。”他徐徐走到一口棺材前方,推开棺木,指着里头说道:“这是昨晚在城外发现的尸体,他的血被人放干了。”
项中胤记起贾巴一事,忍不住道:“难道他的心脏也被挖走?”
孙禹为之错愕,惊呼一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项中胤暗忖果真如此,遂将贾巴一事说出来。孙禹闻言一懔,登时色变道:“其实这案件并非初起,直至今日,至少有七件相关的案子。为免恐慌,官府才不贴公告。”
项中胤沉声道:“莫非孙总捕快请我来,就是要询问这件事?”
孙禹脸上阴霾密布,叹道:“这放血挖心手法十分特殊,好像某种符咒仪式,所以我爹怀疑这事跟尸术士脱不了关系,所以才让我来请教你。”
项中胤想了一想,解释道:“这确实很像尸术士所做之事,但人血的用途太多,蚀心蚕的作用也不少,很难猜测对方意图。这样吧,偃城应该有黑市吧?对方汲取这么多人血,说不定会拿去卖掉也不一定。”
孙禹应声道:“好,那我等等就让人去搜查黑市。”
项中胤转过头来,看向棺材内的干尸,骇然道:“虽然这人脸皮因放血凹陷,但我认得他脸上的疤痕,这是孙府的下人吧?”
孙禹面有难色,淡淡看了他两眼,无奈道:“你说得不错,所以我才会去找爹。这人虽是在城外被杀了,但也是近日出城。”
项中胤灵光乍现,忽地道:“对了,先前几件案子的死者是什么人?”
孙禹呆了半晌,思索一会之后,将所有人都说出来。项中胤闻言大惊,因为这些人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均跟孙府有关。死者分别有孙府的马夫、孙府下人的妻子、长期与孙府做过生意的米店老板等等。就连贾巴那群人,也跟孙府有些许关系。
项中胤将心中揣测告诉他,孙禹听他说完,当场大吃一惊,哑然失声道:“莫非这凶手跟孙府的人有仇?”
项中胤叹道:“或许就是孙府的人也说不定。”他凝视孙禹半晌,正色道:“倘若是这样,那不如引蛇出洞如何?”
孙禹露出恍然之色,惊道:“难道你想引诱对方出来?”
项中胤轻轻一叹道:“此法虽为下策,但有时最简单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方式,或许对方真的会上勾。不过这件事,切记不能让孙老爷知道。”
孙禹瞧了他顷刻后,大惑不解道:“为什么不让我爹知道这件事?”
项中胤露出为难之色,沉声道:“倘若那人真是孙府的人,孙府人多嘴杂,搞不好无意间听到这消息,到时就坏事了。”
孙禹心中微懔,虽然要欺骗孙仲傅让他有些愧疚,可是一想到无辜之人惨死,他只得遵从项中胤的意见。以他多年当总捕快的经验,这种埋伏的确是越少人知情越好,所以项中胤所述并不无道理。
孙禹看了看棺材的尸体,吁了口气道:“若能找出真凶,那也无妨。”
项中胤大摇其头,叹道:“这些人死得真惨。”
孙禹脸色不自然起来,默立片晌,言语充满无奈低声道:“自从偃城的尸术士不断增多,这般凄惨死状,我跟几位捕快兄弟似乎也见怪不怪了,估计都看得麻木了。”
项中胤心中大奇,讶然道:“此话是何意呢?”
孙禹直接走到四口平放在一起的棺材,指着里头尸体,正容道:“这些人也是被摘去了内脏,而且还是不同部位。虽不知道凶手何意,但挑惹的意味很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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