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树旁的邢月萦没想到自己行踪曝露,香肩一颤,尴尬地走上前,故作无辜地道:“哼,谁偷听你们说话,我只不过是恰巧路过此地罢了。”她看了看两人,兴趣盎然道:“你们两个人去空隐寺做什么?”
凌天霄瞥了她一眼,微笑道:“你方才不是说没偷听,怎知道我们在谈什么?况且我们去不去空隐寺,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邢月萦被他气得直跺脚,正打算出言反驳之时,却反被段玉瑾截口道:“不瞒姑娘说,我是佛门弟子,空隐寺就是我的家,这个理由够充足吗?”
邢月萦微一颦眉,不禁疑云大起,诧声道:“你是佛门弟子,怎么看上去不像呢?”此话所言不假,单看段玉瑾这面红齿白,衣冠正襟的模样,任何人看他就象是位出身世家,风度翩翩的公子,绝不会把他跟僧人联想在一块。
段玉瑾轻啜了一口酒,微一停顿,朝她微笑道:“我是苦行僧,不必待在寺中。”
邢月萦依然露出质疑的神色,蹙眉道:“苦行僧也不该是你这样。再说了,你既喝酒又吃肉哪里像个受戒的僧人,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段玉瑾沉吟了一会,淡然一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姑娘没听过吗?”
邢月萦双手叉腰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段玉瑾摇头道:“既然姑娘不信我的话,那我也不便强迫你。只是我正与凌兄谈事,倘若姑娘没其他的事,还请姑娘暂时一避。”
邢月萦抿脣道:“谁说我没事找他。”她转过头来,瞧了凌天霄半晌,正色道:“你好像与霞客山庄的人很熟,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凌天霄摸了摸鼻子,接口反问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要我替你引荐上官前辈?”
邢月萦双目一亮,猛地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凌天霄瞧了瞧手中的酒,将目光转至邢月萦身上,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道:“这样吧,你若能喝酒胜过我,我就帮你这个忙。”
段玉瑾在一旁听着,不禁露出苦笑,他太清楚凌天霄的酒量了,故使了个眼色,希望凌天霄打消这念头,因为他不想看邢月萦胡乱喝酒,为此受了活罪。
凌天霄右手微扬,做了个手势,示意自有分寸,不必担心。按照他原先的想法,邢月萦出身自御剑派,门派规矩严谨,一定不常与人拚酒,所以两三杯黄汤下肚,肯定就会打退堂鼓不敢再续战。孰料邢月萦竟竟不按牌理走,她把心一横,提起了酒壶疯狂灌酒,待到凌天霄觉得大事不妙,一把从她手中夺走酒盅之时,她双颊醺红,俨然有了七分醉。所幸邢月萦酒品还算不错,不一会儿便兀自沉睡,没有惊动旁人。
段玉瑾沉吟了半晌,皱起双眉,瞥了凌天霄一眼道:“自作孽不可活,我虽与她不相熟,但这事是你一手挑起,你可要好好负责。”
凌天霄心中大讶,尴尬道:“你不帮我吗?”
段玉瑾浅浅一笑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曾几何时听闻过和尚近女人?就算真有,那也一定不是我,阿弥陀佛。”
凌天霄没好气地回了他一眼,不满道:“我也没听说过和尚留长发,喝酒又吃肉。”不过抱怨归抱怨,他也知道这篓子是他捅出来的,半推半就之下,他也只好负责到底。
凌天霄一把抱起邢月萦,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将她带回客房,一切安顿好之后,他才放下心来走出院子。
不远处传来三更鼓声,他想起与上官仙的约定,立时动身前往别院。才刚走不到几步路,他竟瞧见到上官仙就伫立在一棵枯谢的大树下,朝他轻轻招手,彷彿大老远就看见他一样。美人在前,凌天霄心中一热,既惊又喜,快步迎了过去。
上官仙作揖道:“凌公子,别来无恙。”此言一出,凌天霄双目大睁,登时一怔。他不禁露出疑惑之色,因为上官仙在两人独处之时,并不会对他用如此生疏的称谓。
凌天霄试探地道:“对了,听闻你寒毒复发,不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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