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不疾不徐道:“你知道琴谱在哪里吗?哼,我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行囊都检查过一遍,就是没见到那琴谱。我将她带回去,不过是要拷问她罢了。”
哑婶仍不肯让步,沉声道:“好,若真如所说一样,那你把她交给我。我来拷问她,我想应该也是一样的。”
周大夫岂能让她破坏自己一亲芳泽之机,冷冷道:“你现在是金蟾岛下人,你能把她藏到哪里去呢?难道你以为她是小猫小狗,可以随便藏吗?”
哑婶被说得顿时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她虽对慕容琴不熟识,但身为女人,她实在不想让周大夫去玷污其清白。段少胤见状,不禁感叹一声,虽然哑婶也是帮凶,但毕竟多少还是有些良知。
段少胤本想走出去,但被陆姬给拦住了。陆姬沉思顷刻,低声道:“这些人是受人之托,所以他们背后肯定还有主谋。把他们放走,或许能循线找到那人也说不定。”
段少胤皱眉道:“但这样很危险。”
陆姬一双凤目深注着段少胤,露出自信地微笑道:“有你在身旁盯着,你还担心什么?你若现在走出去,最多只能抓了他们两人。好一点或许能逼问出什么,糟一点的话只是打草惊蛇,这样一来仍让凶手逍遥法外。”
段少胤觉得有理,只得按兵不动,伺机而行。屋子里,周大夫将慕容琴双手双脚捆好,让她即便醒来后也动弹不得。一切妥善之后,他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段少胤定睛一瞧,那软剑不就是当初盲阿七所用的剑,这么说来,这人果然是盲阿七?
哑婶大惑不解道:“为何这时取剑?”
周大夫冷笑道:“取剑自然是为了杀人,这还用说吗?”
哑婶双肩一颤,惊道:“难道你要杀了她?我们还没问出琴谱,你怎么能杀了她。”
周大夫哈哈大笑道:“谁说我要杀了她,死的人是你。”霎那间,他已将软剑笔直地对准了哑沈的咽喉,只差寸许便可刺入。哑婶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周大夫不以为然道:“上面的人说了,琴夫人若失踪了,段少胤哪怕是掀起金蟾岛,也势必要抓到真凶。所以你必须死在这里,当作替罪羔羊,用来让他泄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道人影从外头掠入,朝周大夫直袭而来。周大夫挥舞软剑,往袭击之人劈了过去。但见这人轻功了得,来去如雾,周大夫难以捉摸,只得收剑后退。
一切静下之时,段少胤这才看清来人竟是云烟老人。云烟老人手持铜旱菸,虽然脸上笑容亲切,但目光如炬,顾盼生威,给人一股强大气势之感。
周大夫甩手挥出软剑,剑芒暴张,迫退了云烟老人两步。云烟老人也非省油之灯,金属交峰之声不绝于耳,双方倏进倏退,彼此半分便宜都占不到。
云烟老人心中暗叹,若非他先前负伤,怎会与他平分秋色,打得难分难舍。但事实如此,他知道多想也无意义,继续攻出出招,想要趁体力耗去之时,夺得胜机。
一来一往之间,周大夫锐气已过,使剑又消磨众多精力,此消彼长下,他知道会玉石俱焚,所以往门外退去。云烟老人本想追上前,但自己也是勉强取胜,所以不敢躁进。
倏忽间,后方哑婶冷不防打出一掌,云烟老人赶紧转身回击。岂料此掌只是佯攻,哑婶另一只手撒出白色的粉,云烟老人顿时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周大夫仰天狂笑道:“我家主人早知道你还没死,定是想要保护琴夫人,所以故意让我们两人演出这齣戏,好教你这老狐狸上当。”
哑婶看向倒在地上,年过半百的云烟老人,心中虽有不忍,但也必须下手。周大夫到时没这妇人之仁,他执剑而来,打算在此结果了云烟老人。
这一着打乱了段少胤的计算,他不得不出手,否则就要让云烟老人惨死于此。段少胤蓦地破窗而入,闪电移前,手中飞鹰钺斜斜由下方风驰电掣而来。
周大夫来不及闪避,手腕遭到切断,连手带剑飞出数尺,坠在院子外。周大夫咬紧牙根,不敢发出声响,以免被其他人发现。疼痛感蔓延至全身,他面色苍白,整个人发颤。
段少胤抢步上前,再砍出一刀,周大夫的脸瞬间被划开,一张面具缓缓飘下。果然如段少胤所想一样,这人正是盲阿七,只不过他现在不用装假眼了。
哑婶大吃一惊,正想反击之时,陆姬也从她身后窜出来,伸手一探,哑婶的穴道被点住,当场不能动作,只能眼睁睁看陆姬取走她手中的迷魂烟筒。
陆姬将迷魂烟筒对准盲阿七,轻吹一口,盲阿七立时昏厥过去。与此同时,段少胤也搀扶起云烟老人,将他安置在椅子上。
云烟老人见到他,露出苦笑道:“唉,我自以为算计到他们,想不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终是着了他们的计谋。若非你出现,我恐怕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段少胤担忧道:“云烟老前辈,先别说这么多了,你先运功调息。”
陆姬稍微替他把了一下脉,微笑道:“别担心,云烟先生不过是中了软骨散,所以身子瘫软四肢无力,此药物约莫一炷香就会散去。”
听到这里,段少胤才松下一口气。他想起了慕容琴,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安放到床上并替她盖上被子。
段少胤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哑婶一眼,不发一语。
众人来到厅堂正门处,一同进屋。沈三飞押着哑婶和盲阿七,率先入屋,毫不客气地将他们两人往前一推,令其跪倒在地。
群众分成两列,辈分较高的武林前辈,坐在椅上,弟子则伫立在墙旁。高坐在罗汉床上的金元宗和金蟾夫人皱起眉头,面容一沉,脸色凝重地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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