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胤恍然大悟,拍掌道:“莫非这信是假的?”他苦思良久,问道:“究竟是什么人会假借圆空大师之名,会在这时把我找出去呢?”
慕容琴忧心忡忡道:“不论什么人,肯定没安好心眼,你定要小心。”
段少胤犹豫了片晌,摆了摆衣袖,正色道:“不若这样好了,我们亲自去找圆空大师。倘若信上为真,那倒无妨,倘若是假,也可以顺便一探究竟,搞清楚对方的目的。”
慕容琴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
三人决定好之后,慕容琴和陆姬穿上软毛雪裘斗篷,撑着油纸伞,跟着段少胤前往圆空大师所住的别院。因为他们是寺院僧侣,平日习性不同,行事也较为低调,所以金蟾夫人给他们安排的别院在较远的地方,恰巧也清幽闲静。
三人走了一小段路,尚未来到别院之时,附近忽闻一阵打斗声。由于今日段少胤在跟鬼面书生饮酒时也发生一样情况,所以他这次分外敏锐,倏地一声,慕容琴才刚喊出一个字,段少胤已衔住她的腰,轻功一施,掠空数丈。陆姬见状,也赶忙跟上去。
三人来到一处别院外,惊见下人均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他们连忙入院,只见云烟老人在院子中央飞上掠下,正与一名黑衣人交手过招。
云烟老人身上多处伤口,俨然处于下风。段少胤将慕容琴交给陆姬,纵身一跃,加入了他们的战局。黑衣人只虚晃了几招,便知道段少胤功力甚高,不敢恋战。他扔出铁蒺藜,趁机逃到屋瓦上,往后方奋力一掠。
段少胤眼中寒芒一闪,疾飞而上,才刚落至屋顶,一道白烟从下方忽地撒出来。段少胤心下甚惊,立时往后方退去。转瞬之间,那黑衣人已消失了。
段少胤本想再追上去,但周围忽闻一阵骚动,数十支火把亮起,从外头蜂涌而来。段少胤大皱眉头,向下一跳,返回了云烟老人身旁。
前来之人是金广目、金增长和几位江湖豪杰,他们身穿简便轻装,看来是匆匆起行。金广目指着一片狼藉的地上,惊诧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段少胤甫至这里,也不清楚情况,他看向云烟老人,皱起了眉头。云烟老人拖着伤势,朝着众人解释道:“吕仲奉死了。”
金增长大讶道:“什么,你是说吕先生死了?”他使过了眼色,后方下人低头一瞧,果然见到吕仲奉惨死在门口处,死法与先前一模一样。
段少胤看了看吕仲奉尸身,他前倾伏地,正对着前方屋子。他的背后捱了致命一剑。脚上血迹斑斑,看来是从屋子内逃出来,直至门口处才停下遭人杀害。
金广目徐徐走来,嘴角露出一丝阴寒的笑意,对着段少胤冷冷道:“哼,段公子的别院离这里如此之远,怎会特地前来此地?”
云烟老人默立片晌,沉声道:“他方才解救了我,绝不是凶手。”
金广目冷然道:“云烟老前辈,未免太相信他人了。倘若他是凶手,他大可找名共犯,两人配合演出这齣戏,用来欺骗云烟老前辈。”
云烟老人微一沉吟道:“金三公子涉足江湖,怕还不及我一半,我的眼睛还没瞎,尚可分清些许谎言。若段公子真是凶手,他一人前来便可,何须找琴夫人和陆姑娘一同来?难道金三公子要说她们两人也是共犯?”
金广目登时语塞,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琴与段少胤平时在一起,若说是被逼当共犯,倒也能自圆其说,但陆姬是白鹿谷谷主之女,若是得罪了她,等同于得罪整个白鹿谷,那严重性可非比寻常。
金增长缓颊道:“既然云烟老前辈这样说,那晚辈自是相信。云烟老前辈今晚受惊,并且身上负伤,还请移至他处先行疗伤。”
云烟老人点了点头,沉声道:“劳烦金二公子了。”不等金增长答话,他径自离去。众人面面相觑,愕然半晌,过一会后才定过神来。金增长让金广目留下来,派人妥善现场,并将吕仲奉尸体搬走。
段少胤回到别院,他将门扉关起来,两女不约而同往他瞧来,慕容琴一脸愁容,陆姬则略感不悦。两女虽未展笑颜,仍如鲜花盛放,姿容绝美,教他看得目眩神迷,引人心醉。段少胤定下神来,坐在床上,搂住两女的纤腰,微笑道:“两位俏佳人,何事愁容?”
陆姬脸色凝重起来道:“这金广目分别挑事,连云烟老人在场,他都胆敢这样胡言乱语,硬要将这事嫁祸给你。”
段少胤转过头来,看向慕容琴问道:“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慕容琴苦思片刻后,幽幽一叹道:“倘若你当时一人赴约,就真难以辩解了。我刚才有偷偷问过干爹了,他是说偶尔路过,见里头有情况才进去。若是连他也不在,那你到时百口莫辩,那该如何是好?”
段少胤问道:“你干爹是谁?”
慕容琴白了他一眼,娇呼道:“你与我这么久,怎不知道云烟老人就是我干爹?”
段少胤露出苦笑道:“你又没挂在嘴边。”他将抄在小蛮腰上的手腾出来,摸起她的秀颔,轻轻吻了她一口。
慕容琴目泛神情,伏入他怀里,赧然道:“人家在跟你说正事,你还这样不正经。”
陆姬倒是一反常态,露出担忧之色,正容道:“这样说起来,送那封信的主人,应该就是想让段公子揽下这事,好被人栽赃捉个正着了。”
段少胤无奈苦笑道:“唉,我只是来参加盛宴,怎莫名其妙卷入命案。”
慕容琴担心地道:“我们要不离开吧?”
段少胤抚上她温暖的香肩,叹道:“我若是一人,倒也无妨,但有你在身旁,我可不想让那些人对你闲言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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