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胤云辩不过她,只得苦笑跟着她进房。季夏荷细心替他抹了胭脂,黏上胡子,又混杂香料涂在他健壮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待季夏荷将他画好粗眉之后,一切便大功告成。
凌胤云看着铜镜内的自己,简直不可置信,惊叹道:“难怪当初小翎让你化妆,变得如此有女人味。”
季夏荷笑道:“那是她本来就是璞玉,我只是小小雕琢一下。”她摸了摸凌胤云粗旷的脸庞,叮嘱道:“虽然模样换了,但体态和声音仍要伪装一下,以免被熟识的人认出来。”
凌胤云自信道:“我这副模样,怕是连我大哥都认不出了。”
季夏荷露出苦笑道:“认不出来是很正常,可凌爷平时气度风范,绝非寻常家将可比拟,这点会让人起疑心,还请凌爷谨慎行事。”
凌胤云将她拉入怀中,笑道:“你帮我画好妆,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季夏荷主动挽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道:“我愿意为凌爷做任何事。”
正当凌胤云心中一荡,打算与她痛吻一番之际,门外传来了墨娟的声音。季夏荷挣脱凌胤云的怀抱,离去时她与墨娟擦身而过。
墨娟一袭罗衣长挂,衣袂飘飘,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她放下手中盘子,取出一块黑色药膏,细语道:“这是墨家堡家传的膏药,贴在伤口处很快就能愈合。”
凌胤云打量了一下,沉声道:“你放着就好。”
墨娟深垂螓首,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幽幽道:“凌总兵是否担忧这药有问题?倘若凌总兵对此有所怀疑,妾身可以先试。”
凌胤云见她楚楚动人,心中一动,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神色凝重道:“我要你发誓从今往后不会害我。”
墨娟眼波如水,徐徐道:“自今日起,妾身若胆敢再加害凌总兵,愿遭受五雷轰顶而死。”
凌胤云凝视半晌,感受到墨娟双手不停颤抖,问道:“为何这么害怕?”
墨娟俏脸微红,含羞道:“凌总兵忽然转变态度,这让妾身不适应。”
凌胤云哈哈一笑道:“反正子岚那家伙,一有事就瞒着我,横竖我也任他摆布,不从他身上讨些便宜怎行。再说了,现在侵犯你的人不是凌胤云,而是邹卓,难道你忘了吗?”
墨娟娇笑道:“难道凌总兵要假戏真做吗?”
凌胤云微微一笑道:“正所谓逢场作戏,既然要演戏当然要演足,还是说你不希望我碰你吗?我这个人不喜欢迫人,你若不愿意我绝不用强。”
墨娟默不作声,粉颈低垂,脸上一片通红。片刻,她道:“全依凌总兵吩咐。”
凌胤云抚着她的头发,沉吟顷刻后道:“你叫我胤云就好了。”
墨娟笑了笑,颔首道:“那凌总兵叫妾身娟儿就好,两两相抵,谁也不吃亏。”
凌胤云凑上脸去,再亲了一口,笑道:“这是罚你又叫我凌总兵。”
墨娟娇躯放软,整个人伏在他怀中,媚眼如丝道:“胤云,虽然娟儿这么说很厚脸皮,可在外人面前你还是要称我夫人,以免惹人起疑。”
凌胤云笑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在这就不同了。”
凌胤云自身也觉得奇怪,他面对季氏姐妹和祈泉等人,虽也颇有好感,可多少还是遵守君子之礼。但他在应对墨娟的时候,他却将这事抛之脑后。仔细一想,或许是因为墨娟曾害过他,所以比较不愧疚,甚至可说是借此泄愤。
墨娟喘了口气,秀发披散落于肩上,媚笑道:“让娟儿帮你上药吧!”凌胤云褪下衣服,让她将药膏贴上。
凌胤云故作无奈道:“今晚你就留在这了,省得我又被说没看好你。”
墨娟笑了笑,道:“让娟儿帮你推拿一下。”语毕,她在他肩肌处搓揉起来,随着时间过去,凌胤云眼皮阖起,缓缓睡去。
再次醒来之际,外头天已亮,透过窗外照了进来。凌胤云正要起身,忽感有重物压住之感,他低头一瞧,原来是墨娟枕在他手臂上睡去。
凌胤云原想轻挪开她,可墨娟立时醒来,看见凌胤云的脸,不禁吓了一跳,旋即又想起他易容之事,赧然垂下首。
凌胤云苦笑道:“你把我缠得这么紧,等等勒伤我怎么办?”
墨娟听他这番情挑之话,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虽不想祈泉那般冰清玉洁,可她也嫁为人妻,平时恪守贞节,只是昨日饮了些酒才壮起胆来。她现在想起来,也不知昨晚为何失了魂,任由他轻薄自己。
墨娟美眸流转,柔声道:“娟儿来替凌总兵换衣。”
凌胤云逗起她下颌,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朱唇,笑道:“我不是说了,没旁人在的时候唤我本名就好。”
墨娟含羞低头,旋即站起身来,替他更衣。凌胤云将头发盘起来,绑上头巾,稍作梳洗之后,率先走出屋外。
季夏荷一边赏雪,一边等候,见他走出来,露出笑容道:“凌爷,昨晚我特地把人都支开,没人会发现夫人在你屋中。”
凌胤云双手负后,走上前道:“唉,可惜我受了伤,又必须养精蓄锐,不然今早我就不会这么早起了。”
季夏荷搂着他脖子,笑道:“等凌爷伤好了,夏荷随传随到。”凌胤云将她的玉手放下来,耸耸肩道:“我现在可是邹卓,让别人瞧见怎么办?”
季夏荷不以为然道:“我把人都支开了,这里现在由我做主,谁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那人开除。”
凌胤云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仗势欺人吗?”
季夏荷仰起俏脸道:“那也得看后面主人是谁了。”两人稍作商谈一会,前往厅堂用过早膳之后,动身前往旗士馆。
墨娟以代替白子岚视察名义,顺利带着凌胤云进去。才刚踏入馆内,身为馆主的秦环走上来,作揖道:“这不是将军夫人吗?有失远迎,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