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胥若无其事道:“褚衣侯爱才惜才,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凌胤云躬起身子,正礼道:“凌某谢过方大人。”
方胥见他一脸正经,微笑道:“不须如此拘谨,难得冬猎,不如好好享受。你可知那青帐之中,多采多姿,教人销魂,若有闲暇,你不妨去见识一下。”
凌胤云纳闷道:“青帐?”
方胥哈哈一笑,拍他肩头,洒然道:“青帐即是青楼,只不过以帐篷搭建,故称青帐。许多将士夜晚寂寞,便会去饮酒作乐,寻花问柳。”
凌胤云虽感兴趣,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若沉溺女色,忘却初衷,那便坏事了。再者,他们方才婉拒姜平,眼下又去青帐,岂不摆明给他难堪?诸多考量之后,凌胤云叹道:“方大人好意,凌某心领了。”
方胥顿下步伐,双目瞪大,愕然道:“莫非你不喜女色?”凌胤云怔了半晌,方才恍然大悟,方胥此问,多半以为他好男风。凌胤云尴尬一笑,忙道:“义父交代谨慎行事,勿沉迷酒色,凌某不敢不从。”
方胥闻听此言,容色稍缓,笑道:“偶一为之,怎能算数,要知道适时偷闲,也不失为舒缓身心之法。”
两人闲谈之际,不知不觉,已至营帐,凌胤云率先掀开帐帘,眼前场景,令他为之一怔,呆若木鸡。原来,帐内竟有两名漂亮女子,端坐草席上,朝他们甜甜一笑。两女有着同样容貌,举手投足,均是婀娜多姿,明艳动人,让人为之倾心。凌胤云瞥向方胥,忙道:“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方胥见他慌张,微微一笑,道:“此两女乃我养女。”旋即,他看向那两位貌美女子,道:“你们还不叫人?”两名女子美眸轻眨,嫣然一笑,异口同声道:“凌大人。”
凌胤云道:“原来是令千金,凌某失礼了。”
方胥笑了笑,大方道:“凌校尉无须拘谨,她们正是褚衣侯托我赠与之礼,伴随在你身旁,用心侍奉。”
凌胤云大吃一惊,忙道:“方大人若赠送此礼,万万不可。不若这样,我改日便去拜访褚衣侯,让他打消其念头,以免使令千金受苦。”
方胥大笑道:“凌校尉,你又误会了。此乃我之计,非褚衣侯本意。”
凌胤云不解道:“方大人为何厚待凌某?”方胥伸手搭他肩,忽现肃容,沉声道:“实不相瞒,小女身怀绝技,并非凌校尉所想这般简单,她们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辅佐凌校尉。此次冬猎,尔虞我诈,教人不得不提防。方才姜平一事,便是凌校尉不谙官场,才会犯此过失。”
凌胤云问道:“若凌某拒绝呢?”
方胥沉思半晌,道:“倘若凌校尉嫌弃小女,无须歉疚,我再派遣其他人,定会令凌校尉满意。”凌胤云心中一惊,暗忖道,言下之意,便是无论如何拒绝,他都会派人来,终要他点头应允,否则不会作罢。方胥乃官场老手,凌胤云自问手段不如他,再多推诿,终会被他看破。
凌胤云面色一沉,道:“明人不说暗话,方大人是为了监视凌某吧?方大人多心了,凌某仅一介莽夫,对仕途无感,但求与兄弟一同杀敌,一同饮酒,便已知足。”
方胥双目凝视,不以为忤道:“敢问凌校尉,刀剑为何物?对某些人来说,此乃保家卫国,抗敌致胜之物,对某些人来说,此乃攻城掠地,强取豪夺之物。今日,凌校尉虽觉小女从旁监视,但在我心里,她们却能保护你。”
凌胤云知他能言善辩,必定说不过他,只能暗自苦笑。方胥见他总算接受,心中甚喜,浮出笑容。旋即,方胥又想起什么,拉他出走出帐外。凌胤云一脸茫然,问道:“敢问方大人,还有何事?”
方胥凑过耳旁,低声道:“她们丈夫双亡,自今为止,不再婚嫁,坚守贞节,为亡夫守寡。倘若两情相悦,那自是无碍,但是,凌校尉若因近水楼台,强求小女,那便不妥了。”
凌胤云呆了半晌,忽地道:“原是这样,那凌某便放心了。”
方胥见他松下戒心,甚是不解,忍不住道:“凌校尉为何放心,莫非小女不入凌校尉眼里?”
凌胤云忙道:“方大人误会了,两位千金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只是此事唐突,凌某对陌生女子,多有戒备。既知她们矢志守贞,那凌某便放心了。”
方胥微一愕然,旋又露出笑容,赞叹道:“难怪褚衣侯这般重视你,年少之人,懂得乐而不荒,实属难得,那小女便交由凌校尉了。”方胥微微一笑,凌胤云躬身回礼,前者离去,后者返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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