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凌胤云点抵至清泉院。清泉院四周均是高墙,墙高两丈,四隅各有哨塔。经下人通传之后,凌胤云被引入了内轩。
一位绝美的女子,步履轻盈,缓缓而来。凌胤云仅瞧一眼,惊为天人,顿时目定口呆。那女子有着乌黑亮闪的眸子,美目轻眨,撩人心怀。女子头结凌虚簪,双颊轻敷脂粉,一身罗衣长褂,气质宛若天仙。
凌胤云定过神来,心想难怪耿行锋再三交代别让殷修招惹她,倘若让他窥见此女容貌,必然倾心不可自拔。
祁泉见他直盯自己,玉容微寒,别过他的目光,略为不悦道:“不知凌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凌胤云惊觉对她失礼,干咳一声,歉然道:“我军进驻雪泉关,除严守隘口外,也奉旨保护泉夫人安危。”
祁泉心如止水,冷然道:“此事无须凌大人费心,妾身自幼习武,寻常匪徒,不足为惧。”
凌胤云若无其事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泉夫人应当明白才是。”
祁泉蛾眉轻蹙,容色平静道:“清泉院之中,家将严守,固若金汤,怕是凌大人杞人忧天了。”
凌胤云淡然一笑,问道:“敢问泉夫人,府中家将有几人?”
祁泉气定神闲,从容自在道:“人虽不多,俱为精兵,以一挡十。倘若凌大人对此仍有疑虑,不妨一试?”此言甫毕,身后家将陶元执剑,挺身而出。
凌胤云上下打量,陶元虽花白鬓发,但目光如炬,似身经百战。他作揖道:“既泉夫人如此信心,那凌某便不予强迫。”
祁泉闻言一凛,脸寒如冰,冷言冷语道:“据说凌大人长年征伐关外,骁勇善战,今日一见,进退俱宜,无怪乎战功彪炳。”
凌胤云怔了怔,不禁暗自苦笑,毕竟刀刃相交的话,一个弄不好造成伤亡,那就更伤了和气。他无奈道:“兵法有云,仅是强攻实为莽夫,以退为进借势而行,方为上乘。”
祁泉不擅用兵,自知与他谈论兵法,无疑是班门弄斧引人笑话。她绷起俏脸,下达逐客令道:“今日天气微冷,妾身身子微恙,若凌大人无其他要事,恕妾身告辞不送。”
眼见祈泉徐徐而去,令凌胤云意兴索然,只得摸摸鼻子,返回城寨再作打算。
天色渐晚,万家灯火,凌胤云甫至门口,耿行锋迎了上来。耿行锋听完他转述祈泉一事,拍了拍他肩膀,劝他不须在意。
两人走入饭厅,歇息片刻,吃完晚膳,凌胤云便先行回去房间。一进门,殷修看似等他多时,倏地跃下床来,道:“听闻二哥今日见了泉夫人,不知有何感想?”
凌胤云横他一眼,明白他绝非谈论公事,只是想问祈泉是否长得好看。本来凌胤云遇佳人,心情自是甚好,无奈祁泉清冷若如冰,拒人千里,令他难以亲近。凌胤云耸了耸肩,苦笑道:“泉夫人委实很美,令人惊艷,只可惜她宛若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你我俱碰不得她,也不该碰。再者,大哥特别吩咐了,要我看住你这小子,绝不能让你对她动起歪念头。”
殷修两手一摊,贼笑道:“二哥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凌胤云对他轻挑模样,司空见惯,也不打算反驳他,兀自走到床旁,脱去长靴,仰头躺下。便再此时,殷修转过头来,笑了笑,忽地道:“二哥,你可知我发现了一个祕密。”
凌胤云问道:“哦,你这小子发现什么秘密?”
殷修嘴角轻扬,得意道:“我方才巡视山谷,发觉一处洞穴有异状,从穴中炊火迹象来看,至少聚集了数十人,均受过专业训练,绝非寻常猎户。”
凌胤云闻言色变,猛然坐起,皱起剑眉道:“你将此事告知义父了吗?”
殷修点头道:“当然,义父还要我转告你,他们怕是为了泉夫人而来,希望二哥务必谨慎行事。”
凌胤云想起祈泉拒绝的模样,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无奈人命关天,他抬起头来,道:“我明白了。”事不宜迟,他着上戎装,佩挂长刀,领了三十名精兵,连三跨五,赶往清泉院。
果不其然,天交二鼓,鼓声甫落,一群黑衣人倏地窜出,往上方抛出绳索,凌空一个翻圈,轻易地跃过了围墙。凌胤云为之愕然,顾不得下人通传,立时命令手下闯入清泉院。
门口守卫见他们来势汹汹,连忙执戟喝止。
凌胤云朝一旁使过眼色,身旁精锐士兵出手如电,三两下便制住守卫。
凌胤云率先冲入院中,此时里头已乱成一团,浓烟四起,金铁交鸣阵阵传来。凌胤云领兵入内,甫至花园,便见十几名黑衣刺客,前后包夹住祁泉等人。
祁泉身旁的陶元大喝一声,挺剑卓立,护在正前方。双方众寡悬殊,刺客先遣五人牵制陶元,其他人目光拣定祁泉。纵使陶元勇猛如虎,无奈孤军奋战,不出十回合,便居下风,节节败退。刺客乘其不备,绕至身后,刷地一声,匕首倏地刺入他腹部,他当场血流如注,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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