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跨过门槛,一个声音随之而来,道:“这不是鬼兄吗?好久不见了。”宇文风定眼一瞧,唤他之人是一名年轻男子。他样貌不凡,身穿华美长袍,腰系香囊,看似非富即贵。宇文风想起此人,他名为白陌青,乃白虹茶庄少庄主。
宇文风作揖道:“原是白兄,今日怎有空前来?”
白陌青还以施礼道:“许久不见,特来探望鬼兄。”宇文风尚未接话,白陌青旋又露出苦笑,自嘲道:“实不相瞒,今日除了见鬼兄之外,旧毛病也犯了,想说来看一看也好。”
宇文风恍然半晌,面色凝重道:“你该戒去罂粟花茶了。”
白陌青目光凝注他,好似无奈,轻叹口气道:“有些事一旦曾享受欢快之后,便很难不依赖了。再者,白虹茶庄今日生意起色,全赖此茶,要我视而不见,未免太过折腾我了。”
宇文风摇摇头,淡然道:“这茶偶尔喝,倒也无妨,但若不懂节制,喝多了只会伤身伤财。瞧你时常咳嗽,不正因如此?”
白陌青避重就轻,苦笑道:“有鬼兄帮我抓药,我想应不碍事。”
宇文风忍不住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白陌青目光转向他,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莫非还期望我改吗?再说,我这茶总比舒心茶,要来得好上许多了。”
宇文风纳闷道:“舒心茶?这是何物,我怎不曾耳闻。”
白陌青道:“鬼兄真不知晓吗?此物名为舒心,据说饮下之后,能够舒展身心,活络筋骨。然则,此物实际上是毒茶,一碰成瘾,久了便失去心智,如同行尸走肉般可怕骇人。”
宇文风挠了挠鼻子,不解道:“这般毒茶,又有谁会去喝?”
白陌青欣然道:“此物起初饮尝,恍惚之间,彷彿有回春之效。比起罂粟花茶,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为了牟利,现在市面上的舒心茶,药效甚强,让人第一口就欲罢不能,再也逃脱不了。”
宇文风问道:“这舒心茶源至何处?”
白陌青眉头一皱,颔首道:“正是五毒教所为。”
宇文风闻言大吃一惊,旋即追问道:“这茶在墨江城很有名吗?”
白陌青默然半晌,叹道:“官府虽将此茶收入管制,但早已遍布各处。据说此茶配方特殊,所以五毒教在各地大肆搜刮药草。”
宇文风略一思索,愕然道:“此话当真?”
白陌青凝视着他,道:“说到药草,药王谷可谓天下之最。幸有药王坐镇,否则我猜五毒教早侵门踏户,强取豪夺。”
宇文风想起先前上官心被掳之事,不禁倒抽一口气。若五毒教为此而来,那一切便说得通了。宇文风抑住情绪,肃容道:“白兄所言甚是,若五毒教胆敢妄为,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白陌青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片刻之后,他续道:“说起五毒教,同为魔教的冥府门,据说也不安分了。不知鬼兄是否听过,一种名为血灵芝的毒物?传闻冥府门散播此物,已有不少练武人士,受其侵害,毁掉终生。”
原先伫立在后方的明妍书,闻言大怒,身子一颤,恨不得插入话题。白陌青看了她一眼,旋又将目光转回。宇文风不等他问话,径自道:“忘了与你介绍,这位是我的ㄚ寰。她是个哑巴,最近才来药王谷,有些怕生,希望你别介意。”
白陌青打量几眼,捉弄道:“我还以为是嫂夫人。”
宇文风淡然道:“白兄莫笑话我了,哪有人肯嫁给我呢?”
白陌青哈哈一笑,挥开白扇子,道:“鬼兄怎这般妄自菲薄?你有所不知,你乃药王谷座上宾,又有哪户人家的闺女敢嫌弃你?”宇文风知他此话不假,毕竟他在药王谷担任要职,衣食无忧,至今尚未婚嫁,确实是符合寻常人标准。
宇文风避开话题,道:“近来五毒教肆虐,白兄出门在外,还须多加提防,切莫让那群贼人有机可乘。”
白陌青自信道:“你放心,我特请人保护我,不会出事。”他转过头来,指了指后方一名大汉,笑道:“这位是董冉在,他以前可是绝影门弟子。”
宇文风故作惊叹,道:“原来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他心里很清楚,即便是绝影七剑,敌暗我明,都未必占有上风,更何况是一般弟子。
便在此时,蹄声阵阵,外头喧闹不休,宇文风暗忖道,如此大阵仗,想必又是官府之人。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上官梅也这般推测,故放下手边工作,整理衣襟,走到门旁迎接。
果不其然,卷帘掀开,一群官府的人匆匆而来。宇文风抬头一瞧,武沐青和钟仲义两人一前一后,抵至上官梅面前。
上官梅见武沐青亲自前来,自是不敢怠慢,忙道:“不知武总旗大驾光临,梅娘有施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武沐青瞥她一眼,凛然道:“梅娘不必多礼。”她扫视四周,稍作打量,旋即开口道:“我今日前来,主因两件事,分别为公事和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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