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隔着石门,上官梅应声道:“我知道了。”打发走下人,上官梅伸出纤手将白帷覆盖尸体上。走出地窖之前,上官梅轻移玉步,回过头来,欲言又止。宇文风笑道:“你就问吧,憋在心里多不舒服。”
上官梅凑到他面前,悄声问道:“你会介入此事吗?”
宇文风皱眉道:“你担心我用药王印?”
上官梅轻摇螓首,既疑又忧道:“不,我只想知道你的立场。我知道那些门派,对血月门造成很大的伤害。”
宇文风默然片晌,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不会为这种事赌气。”
上官梅侧过头去,背对着他,呢喃道:“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上官梅抬起修长双腿,盈盈而去。不出片刻,两人来到正厅。厅堂之上,众人静待。只见一名鬓发苍苍,白须披散在下巴的老人,从大门走进来。众人一望,纷纷长身而起,恭敬作揖。老人走到套上红缎布的椅子,甩开白袍,豪迈地坐在锦垫上。此人正是上官竹轩,也是药王谷的谷主。他双眉一轩,大手一挥,各派人马陆续坐下。
上官梅和宇文风互望一眼,拣了张座椅坐下。宇文风毕竟是外人,并无座席,因此站在上官梅身旁。上官梅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去找空位插入。然而,宇文风轻摇了头,示意婉拒。
众人刚入座,一名留有山羊胡,看似道风仙骨的男子霍地起立,恭敬道:“想必药王早已耳闻,近来五毒教猖獗之事。晚辈在此斗胆,恳请药王通融,提供更多药草给墨江城的医馆,以便医治中蛊之人。”
上官竹轩沉声道:“药王谷药草有限,患者日增,终有枯竭之时。”
男子续道:“常言道,覆巢之下无完卵。”
上官竹轩道:“若你能担保近日铲除五毒教,老夫便允你此事,你说如何?”一旁的宇文风听到此话,不禁嘴角微弯,暗自窃笑。上官梅注意到此举,无奈此刻不便开口遏止,仅是打过眼色,让他收敛些。上官梅是聪明人,知晓他为何而笑。上官竹轩看似抛出善意,但却要他人承诺。
乍听之下,互取所需,但谁又敢承担风险?若能轻易剿灭五毒教,这些人又为何低声下气前来。事情总是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一个弄不好,门派的声誉可能毁于一旦,谁也不愿淌这滩浑水。
果不其然,众人噤若寒蝉,面面相觑,脸上表情甚是为难。
厅堂之间,话声此起彼落,众人开始顾左右而言他,避开承担之事,打着解救苍生的名号,试图让上官竹轩动摇。上官竹轩阅人无数,自是不吃这套,言语之中他始终没离开承诺一事。
过了些许时辰,日沉西山,众人才不得先行告退。当然,宇文风很清楚这些人绝不会就此干休,必然连日再访,逼药王谷表态。姜还是老的辣,上官竹轩自然也猜到了。待到众人散去,撇过头来,低声道:“明日对外宣称我要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上官梅颔首,应声道:“知道了。”
上官竹轩瞥了宇文风一眼,问道:“石室内尸体,看出什么端倪了?”
宇文风沉吟半晌,道:“毒蛊复杂,医治困难。”
上官竹轩捋须道:“五毒教这招借刀杀人真狠,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若不出手,便会背负各大门派骂名。若是出手,药草有限,终是杯水车薪。”
宇文风问道:“不知上官老前辈有何妙案?”
上官竹轩呼出一口气,道:“药王印乃由百药领悟而来,能破五毒教毒招,可谓是其天敌,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处心积虑对付药王谷。”
宇文风心中一凛,问道:“莫非,上官老前辈要亲自出手?”
上官竹轩轻挥了手,道:“我若贸然行动,就如同寄出战帖。届时各大门派,便有理由让我交出药草。”
上官梅眉头一紧,道:“不若这样,由女儿代替爹吧?”
上官竹轩说道,““你不会药王印,派你出去,只是徒增忧心。再说,心儿那ㄚ头野得很,她只肯听你话。你还没离开药王谷,她就敢偷溜出去,你要是走了,她还不闹翻了。”
上官梅歉然道:“昨晚之事,是女儿管教无方。”
上官竹轩沉声道:“那事就先搁着吧,眼下先着手五毒教。”他眉宇一轩,仔细端倪宇文风道:“你既学会药王印,愿意淌这滩浑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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