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郑恒舟醒来,已日上三竿,阳光斜窗而入。床上摺叠整齐,南宫梅不见踪影。桌上摆着温热饭菜,旁边放着一壶酒和一盆清水。郑恒舟洗漱更衣,大啖起来。过不多时,郑恒舟走出屋外。他轻功一绝,贴檐跃壁,快步疾行,翻入鲤鱼池旁的假山,躲藏起来。
郑恒舟举目环视,遍地梅树,老干歪斜,枝叶茂密。无奈西院杳无人迹,冷冷清清,徒有美景,缺了佳人。倏忽间,他瞧见南宫竹娇小身影,一袭栀黄缎裳,裙襬纹刺金绣,典雅高贵,宛若天仙下凡。南宫竹左右环视,好似在找什么。郑恒舟弹出碎石,指引他来。南宫竹款款走来,郑恒舟问道:“你在做什么?”
南宫竹抿唇道:“听说大院里,镖师在比武,我想去瞧瞧。”
郑恒舟问道:“既然想看,怎在这拖沓?”
南宫竹面有难色,道:“我本就身子差,前阵子染风寒,大病初愈,我爹不许我走出西院,更不允我看人练武。”
郑恒舟贼笑道:“那你偷偷去瞧,不就得了。”
南宫竹摇摇头,愁容道:“上次我这么做,结果被我爹发现,禁足十天。”
郑恒舟思索半晌,问道:“你很想去?”
南宫竹眸子一转,娇然点头。郑恒舟见他真诚,低头沉思。过了半晌,他趁南宫竹不备,一把将他抱起来。南宫竹惊道:“这是做什么?”
郑恒舟微微一笑,道:“别出声,跟我来就对了。”
此言甫毕,郑恒舟展开轻功,飞掠屋顶。不一会儿,他便来到正院。他挑了一处阴影,伏在屋檐上,环住南宫竹腰肢,让他不摔下去。两人俯瞰下方,镖师正在比武,南宫竹心中甚喜,掩口遮声。
朱雀镖局共三次练武,分别是晨练、午练和晚练。根据南宫竹所述,郑恒舟得知,今日较为特殊,每月一次练武,动员所有人。
郑恒舟扫视四周,果然排场甚大,两侧皆摆檀木椅,围成一圈。南宫梅和南宫兰坐在右侧,端看前方。左侧是南宫凤先,也就是朱雀镖局总镖头,南宫家现任当主。他身旁坐着两名男子,郑恒舟虽不认识,但依照年纪来看,应是南宫柏和南宫松,也就是南宫梅的兄长。
比武场旁,锣声一敲,两名大汉走到中央,抱拳行礼。南宫竹杏眸圆睁,莞尔笑道:“是铁二叔和大舅子。”
郑恒舟略感兴趣,指着他们,问道:“这两人是谁?”
南宫竹面露喜色,细语道:“左边黝黑男子,他叫铁文通,一身铁骨功,十分了得。右边青衫男子,他是白不展,擅使穿心连环腿。”谈话之间,郑恒舟方才惊觉,两人双肩并拢,面颊贴近。细看之下,南宫竹宛若清秀佳人,肤如凝脂,手如柔荑,他眉开眼笑,甚是欢喜,又添几分纯真,令郑恒舟心醉神迷。
郑恒舟转过头来,俯瞰正院。方才二人,双拳交接,弹腿互攻,彼此碰撞。白不展单手撑地,双腿悬空盘上,踢在铁文通胸膛,铁文通稍退几步,仍面不改色,两指衔起,使出朱雀指,专攻穴道。双方以拳化掌,以掌化指,时不时以弹腿相交,甚是精妙。郑恒舟暗忖道,虽两人武学仍有不精,底蕴不足,但也算是中流高手。
与此同时,郑恒舟又想起昨晚之事。南宫家看似风光,却手足相残。也许正因朱雀镖局坐大,蒸蒸日上,彼此间更加猜忌。
须臾间,底下胜负也分出。铁文通过于自信,一不留神,被白不展绕后,双腿一伸,铁文通被踢飞数丈。正当郑恒舟暗自叫好,他却听闻身旁传来呻吟。他扭过头来,南宫竹面色发青,身子打颤,宛如受寒。
郑恒舟慌张问道:“你怎么了吗?”
南宫竹嘴唇发紫,痛苦道:“我曾逆练四君子真经,真气逆流,时不时寒毒会发作。我房里有九转大还丹,带我过去,服下便好。”
郑恒舟问道:“你房间在哪?”
南宫竹道:“我头很痛,不能替你引路。不若这样,你把我放下去,我去找梅姐,她用四君子真经能帮我抑毒。”
郑恒舟闻言一凛,顿时恍然之色。他寻思道,原来南宫梅将四君子真经传授于他,并请他教南宫竹武功,还有这层含意。他正色道:“忍着点,我现在替你祛毒。”
郑恒舟暗运真气,施展四君子真经,以指代掌,按住南宫竹膻中穴,循序将纯阳真气导入。南宫竹苍白面色,逐渐泛红,恢复润色,身子也温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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