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兴海:“多半如此,但看那于庞如此轻易就将丹药交付,想来并非珍贵之物,也未必是化形关键。”
正思量间,海上忽生灵压。张崇叫几个炼气散修把毒犬看好,自己飞出密林,来到岸边。
于庞手下半曲妖兵驻于流景岛上,此刻正在海上兴波。
张崇遥看,见得好大动静。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张崇一个半盲之人,神识不及,便难知晓。
章兴海在其身旁,。
知他窘境,于是便将自己所见说与他听。
“这一伙妖兵似是在操练阵法,三才位嵌套布置,垒土成山。”
于庞挥舞令旗,二十七只蝠鲼卷起海浪翻飞。张崇见二十七团灵气似熊熊燃烧的火焰,火舌燎空,卷到一起,合于九名筑基妖修之身。众妖修气机融洽,完全不起冲突,九股继续融合,化三足鼎。
张崇:“看这些妖修,大多修为低微,但是力合一处却也有莫大威力。彼此气机端是相似,几若出于一人。若非我早知他们有百数之众,只怕还会误认是只有九人在此演法。”
章兴海:“其等阵法确实精妙,想来这些妖兵必是修炼的同一功法,此辈要与我宗为敌,往后碰上也是麻烦。”
说话间,于庞已将手下妖力聚拢,化成一条龙卷模样,接天连地。他轻呵一声,把令旗挥舞,龙卷立时腾空翻滚几转,风旋散落,显露一条蛟龙出来。
张崇看得仔细,见众妖修之力如此整齐划一,其中关窍当是在于庞手中旗子上。
“果真是积水成渊,蛟龙生焉。虽是炼气妖修,依托阵法也可与筑基修士一战。观其气势,非寻常同道可以匹敌。”
听得张崇之言,左戈莲却道:“未必。”
“敌虽众,却全赖那于庞一人指挥。若他修为不济,纵然有无穷妖力在手,却难说能发挥出几成。何况如此大张旗鼓的演练,我知其底细,来日先诛其首,破之不难。”
“未可轻视!”
章兴海道:“妖军演练阵法,动静不小,本也是藏不住的。他大大方方展示出来,想来也有威慑之意。我知修仙界中,乃至宗门之内,多有弟子自认修为高深,视低级修士如无物。然则我辈修炼一样是积累年月,聚少成多。妖阵也是如此,岂可轻视?”
左戈莲道:“师叔言之有理,然则依弟子之见,此二者终究不尽相同。妖军阵法再是厉害也难以突破境界桎梏。这些妖兵,乃至于那个于庞,皆是舍弃自我,甘为器具,算不得真正修士。”
“修者不器。”
待于庞一众演练完毕,张崇三人回返居所,各有所思。
卧房之中,张崇取出照空镜。屋内高度有限,他将之平放在地,盘坐镜面之上。
坐定自观,他心道:“我开辟识海丹田之后,空有雄厚真元,却不得发挥,实在可惜。 _o_m 今日观妖兵阵势,力合一处,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那些妖兵献出自家力量,供给于庞驱使,全赖一杆令旗保证顺遂。
妖兵一呼一吸皆是依着令旗当模子,众妖修气机吞吐一致,叫于庞能够如臂指挥。
张崇此刻催动照空镜,把自己真元散发出去,也学着妖阵之理,想要聚拢起磅礴力量。
照空镜有拟化之能,就见张崇周身,镜面是泛起涟漪,浮出三团灵气,随即合为一股。
而后一股股真元接连不断地从镜面里头跳出来,随着张崇的推演不停变化。
本就是自家真元,分离融合都是顺畅,如此一连数日,除开抽空去喂养狗群,张崇都在屋内修炼。
若把修士体内真元比作水,那他就是在把壶里的水倒到几个茶杯里,再从茶杯倒到海碗,最后又倒回壶里,希望水能变成茶。
数日过后,张崇终无所获,心生无奈,苦笑连连。
“当真如左师姐所言,灵力再多,也需人来驾驭。我功行如此,再是把真元分分合合,不过是在白白绕圈子而已。没道理叫真元在照空镜里走过一圈后便能超越我自身修为的限制。”
张崇一时失落,晓得这几日苦修皆是徒劳。修行哪里有捷径可走?偏生还过了几天才意识到这里头的愚蠢。
没有茶叶,水怎么能变成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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