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缓缓开口:“真格下院第六任院长在《中述·捕虎》中写到:虎性刚强,佯捕而留一隙,虎之智,见生路而逃。再捕,再逃,如是三捕,饥乏袭身,可捕矣。生路耶?死路耶?”
“王教习,狼群尾随一日,就算要退去,也绝不会甘心空手而归,它们是在等驼陆体力耗尽,等机会。我们必须停下休整,与狼群对峙,一味逃跑只会给狼群可乘之机。让驼陆保持体力,震慑狼群才是保全所有人性命的良策。”
“咱们人用脑子捉虎,可这野狼能想到这等方法消耗驼陆的体力?”
“我还在东极下院时,夫子曾对我说:人也好,兽也罢,有灵众生,吾可等而视之。”
当时张夫子在教授这一篇《中述·捕虎》的时候说得可不是这句“吾可等而视之”,而是援引了另一篇文章中的一句“禽兽之变,诈几何哉”。只不过这就没必要告诉王伯玉了。
王伯玉把目光转向同一驼陆上的众人,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觉得张崇言之有理,可一时难以决断。
张崇在心里给这个教习八字评价:遇事不决,避字为先。
犹豫许久,王伯玉艰难地开口:“来时选定的扎营地点已经错过了,前面有条泾水分支,地形开阔一些,今晚咱们就在那里扎营吧,但愿你是对的。”
呼。
张崇长舒一口气。
“你就在这坐着吧,不必回去后面了,免得掉下去,当了点心。”
到了泾水旁,王伯玉下令停下休整。营帐肯定是不必搭了。王伯玉把除驼夫外的所有人聚在一起,千足驼陆趴在周围,把所有人围起来。驼夫就在千足驼陆上留守,虽是顶在最外围,可驼夫驾驭驼陆,自保无虞。
这一夜大家都过得心惊胆战,所幸林中一双双阴森狼目到底是没有靠近。
一夜无话,第二日。驼陆早早地就被驱赶起来,所有人一夜未眠,驼陆休息的还不错。
狼群还是跟在后面,王伯玉还是担心。狼群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张崇看到有几只黑狼靠队伍的距离越来越近,王伯玉自然也注意到了。原本扎营地点都是提前选定,彼此相距一日路程,昨天赶路很急,所行路程乃是平时一日半的距离。正午时分,队伍到达原计划中的扎营地点。王伯玉和张崇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不再赶路,还是依照昨晚阵形,在此休整,明日再行出发。
“嗷~”
驼陆刚一停下,众人才从靠椅上跳下,便听一声急促的狼嚎。
三只大狼领着狼群往营地冲来!
“不要慌,让驼陆顶在前面,快去。都给老子上,想活命就给我拼命打。”
千足驼陆身形不及狼灵活,驼夫驾着它们横冲直撞,一阻狼群之势。王伯玉炼气七层修为,也练过拳,跟在驼陆后面,一马当先,挥起肥拳便朝一只狼攻去。
群狼冲入人群,众人空有修为,战力着实一般。面对野狼的攻击,大家基本都能及时避开,但是久守必失,总会有人受伤。张崇也想击退狼群,可是他的拳头根本没办法打到狼的身上去。如此战局,张崇也是时刻准备躲闪,有人遇袭,周围的人倒是可以趁机打上两拳。
狼群袭击难以持久,张崇时刻注意不离开驼陆太远,群狼都在有意驱赶慌不择路的弟子,不愿在靠近驼陆的地方攻击猎物,因为一旦被驼陆扑中,必无幸理。
狼群来得快,去得也快。两柱香功夫,狼群就在狼啸声和众人的欢呼声中退去。
所幸他们有所准备,若是一味逃跑,被狼群带走的绝不会只有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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