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主人拿东西,跟在主人身后行走,这样的仆从在蒙德很常见。
不再受到注视,徐赟三人接下来的路程就顺利许多,没走十分钟,徐赟就将祖孙两人送到的宿舍公寓楼下。
“我就不送你们是上去了,我想你们不至于记不住自己的房间号吧?”他在楼下和两人告别。
“你留下来嘛~我很瘦的,那张床睡两个人也没问题。”苏珊娜抱着苹果,樱色的眸子死死咬住徐赟,似乎要替她将他抓住。
“早点休息。你们颠簸了一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呢,希望一张舒服的床能替你们抚平这些日子积攒的疲惫。”徐赟笑着拒绝。
他会想起自己初来蒙德城的第一夜,当后背接触床铺,积攒的疲惫瞬间释放,他几乎是刚躺下去就睡着了。现在苏珊娜和克苏斯还能撑着,估计也是精神没有彻底放松的缘故。
克苏斯再次微笑点头,伸手揽住了孙女的后背。
目送两人上楼,在门口路灯下站立片刻,确认两人房间的灯亮起,徐赟才施施然离开。
接下来要去紧邻东风区边缘,属于上城区的骆驼与沙椰果旅馆。徐赟要趁着线索没有彻底断掉之前,从须弥商人口中获得有关灾厄之瞳的信息。
那件在系统标注中以金色显示的物品突然消失,背后绝对没那么简单。他似乎有种正在经历名侦探探查案情的剧情扮演,这可是在某些俱乐部付费才能享受到的服务。
真是刺激又期待。
天使的馈赠位于东风区最繁华地段,距离北风区却并不远,只是从东风区到北风区没有直通道路,两区之间地势落差较大,用修葺严整的城墙隔开,这段城墙修建了宽阔的折叠阶梯,其间原本建立用来御敌的哨塔和女墙在蒙德和平了几百年之后的如今,已经改建成租金昂贵的公寓楼和借助风力汲水的风车。
蒙德城明渠里循环不息的潺潺流水就是通过风车抽取果酒湖中湖水而建立的水循环系统。
只是现在城里居民越来越多,每天排出的污水通过下水道暗渠汇入果酒湖,径流上城区进入下城区的明渠水质已远不如城市初建时清冽甘甜,夏日里还会散发出些许腥气。
即便如此,蒙德城居民主要用水还是来源于此。
半小时后徐赟已经爬过近百级台阶,路过北风区唯一的风车水井,来到骆驼与沙椰果旅馆外。
这座建筑应该说不愧是修建在上城贵族们聚居区域,即使在修建之初就考虑融入更多异域元素,建筑外观仍整体保留蒙德本土风味,也比周围那些粗犷结实的蒙德本地建筑要更显精致秀气一些。
哪怕作为旅馆,它的实际规模并不小。
不过此时夜已深沉,细节上做得再如何匠心独到徐赟也看不见。
在一楼柜台,徐赟亮出萨斯莉亚赠送给自己的徽章,原本还一副冷淡轻蔑的美丽前台小姐换上了稍微恭敬的配合态度。
这位有着一头墨绿色波浪长发的异国美人,显然是在上城区见惯了对自己身份和地位都颇为自傲的贵族,也沾了些眼高于顶的气息。
徐赟询问须弥商人时并不能叫出他的名字,只能报出体貌特征,这让这位小姐原本恭敬的目光中夹杂了些许怀疑,不过出于那枚徽章所代表的力量,她还是提供给了徐赟须弥商人的房号。
事实上这家须弥商会开设的旅馆由于接待的大多都是须弥来的商旅,入住率并不高。
那胖子入住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柜台小姐对他的印象还是很鲜明的。
胖子住在三楼向东面走廊尽头拐角处的房间,窗口正对蒙德城东方,恰好可以越过高耸的城墙垛口,欣赏到蒙德城外果酒湖被晨曦铺满金色波光的日出。
如果天气晴好,清风和煦,推开窗户还能享受到带着果酒湖湖水清甜味道的晨风。
女柜员一边职业习惯般介绍着房间特色,一边带着徐赟上到三楼,踏过铺满了整条走廊的驼绒地毯,路过墙壁上一幅幅精工挂毯和镶框油画,两人来到须弥商人所在的客房外。
女柜员轻轻敲击客房雕花木制门板,引荐访客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巴布拉什大人,有位客人找您。”
房门内一片寂静,没有回应,就好像房间内没有人在一样。
徐赟微微皱眉,走廊敞开的窗口吹进习习夜风,将窗口挂着的纱帘轻轻扬起,一盆精心伺弄的盆栽花卉在夜风中摇曳着未开的花苞和茎叶。
“你确定他在么?”徐赟问道。
“确定,巴布拉什大人昨夜带着他的女伴回来时在前台拿的钥匙,就是我接待的他。”女前台自信的轻抚鬓角垂下的波浪卷发,露出职业微笑。
“今天一天,巴布拉什大人没有将钥匙寄存在前台,这证明他没有出去过。需要我和···‘您’解释一下我们这里的住宿规定么?”女招待在称呼上顿了顿,迅速将后面的话轻声说出。
呵~
徐赟心中闪过一丝不悦和鄙夷。
“继续敲门。”他声音冷淡的吩咐,脸上看不出情绪起伏。
这种做派女柜员显然是见惯了的,赶紧继续敲门,但她敲过三次之后,房门背后仍无人回应。
难道线索要断在这里?不是说他还有商品没有售卖完么,总不至于这就提前跑路吧?
“开门,你们有备用钥匙的吧。”徐赟不快的催促说,脸上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女柜员显然更吃这一套,一点点反抗和抵触的态度都不敢显露,整个人变得更小心和恭谨了些。
“有的,钥匙在前台,我需要下去取。”她小声快速说道。
这时又一阵夜风拂过,房门地下的缝隙里也有风吹出来,似乎房间的窗户忘记关闭,所以才造成了流风通场的效果。
“不用了。”
银白长剑几乎凭空出现,在长剑出现之后,女柜员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把剑已经贴着门框边缘劈下。
嘶~
如纸裁开的声响。门锁在黎明神剑刃锋下没有丝毫抵抗力。
徐赟挤开正在发呆的女柜员,单手提剑走近房门向里轻推。
房门开启,两个已经死去的尸体被彼此的头发缠住脖子,垂吊在外间客厅穹顶垂下的水晶吊灯上,随风摇摆。
在他们下方的地毯中央,积聚了一滩熏黄的尿液,此时那液体还在顺着尸体脚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