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初中校友，也都同过班，都挨过老刘的板子，分什么你们班我们班？”黄明杰笑。
白煦调侃：“是你挨过老刘的板子，我可从来没有。”
“咱们当年，也就白煦和宋晚没有被老刘打过手心吧？老刘当年忒严厉！”
“不打不行诶，你们当年一个个调皮捣蛋的，全都是烦人精。”老刘乐呵呵的，“你看，这不就把你们一个个都打成材了吗？”
几个男生拱手示意：“得嘞，谢谢老班您诶！”
“老班现在还打孩子吗？”有女同学好奇问道。
“怎么不打？”老刘板起脸，“不打不成器！孩子不听话，就要往死里打。”
“爸爸才不舍得打我！”刘宝贝拆台，做了个鬼脸：“爸爸只会趴在地上给我骑大马！”
“这孩子！”老刘佯怒地瞪眼，强行挽尊：“主要你们师母溺爱孩子，总是干预我的教育。”
江艾温温柔柔地剥了个橘子塞进老刘嘴里：“现在都是素质教育。”
黄明杰目光在宋晚和白煦之间梭回：“说起来当年班长和学委就是金童玉女啊。当年咱们实验中学的学生，就没有不认识白煦和宋晚的吧？”
“这个确实，当年白煦和宋晚两个，可都是我一手带起来的。”老刘追忆往昔，“我那会儿刚毕业，第一回当班主任也是第一回教竞赛，足足带了他俩三年，每一场竞赛都没落下。”
老刘笑着指宋晚：“那会儿晚晚身体弱，个子也矮，但两只眼睛里都写着聪敏。我瞧见她第一眼，就觉知道这孩子绝对是个好苗子。”
“敢情您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偏心了？”白煦卷起袖口，替老刘和师母江艾斟茶。
“老刘偏心也是偏的你俩。”男同学说，“我印象特别深。那会儿迟到了要刷痰盂，我有回和宋晚一起迟到，心想着能跟宋晚一起刷痰盂也不亏。结果倒好，老刘走过来，让我把宋晚的那份也一起刷了。”
“还有一回，我又跟你白煦一起迟到。我想着这回总不至于让我帮班长刷痰盂了吧，大家都是男的。结果，嘿，老刘又走过来，让我把白煦痰盂也刷了。”
“老师我那时是在锻炼你。”老刘面色微红。
白煦笑着：“还有这事儿？”
“那可不？你俩迟到就都锻炼我了呗！”男同学嘻哈笑着。
“辛苦！”白煦拱手，“不过也不止你。我记得有一回，我和宋晚一起迟到的。当时初三，迟到的是要倒垃圾。当时大冬天的，咱们教室还在五楼，垃圾场在操场那边。然后老刘跟我说，‘天那么冷，宋晚还要早读，去倒垃圾万一冻着怎么办，你去帮她挨罚的那几天一起罚了’。”
在场的爆笑：“原来在老刘心里，班长你也拼不过宋晚啊。”
“可不是？”白煦笑，“老刘那会儿对宋晚是真好。我记得我排卫生表，老刘踱过来，说你怎么能让宋晚擦黑板呢，擦黑板那么累。让我把宋晚改成擦窗玻璃，还就擦那么一小块，还每星期只擦一次。我后来观察过，宋晚就从来没值过日。”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有个同学插嘴，“宋晚几乎天天迟到，尤其是冬天。后来咱班的垃圾全都是老刘自个儿去倒的！”他朝宋晚竖起大拇指：“宋晚，你当年是真的勇，天天迟到，天天理直气壮使唤班主任替你倒垃圾！”
“小时候不懂事，比较赖床。”宋晚羞愧。
“说起来宋晚爱迟到这点真的是，操碎了我的心。”班主任老刘接口，“我当时就怕她中考也迟到。她有前科的，有回月考，监考老师跟我说她没来。关键她也没请假啊，我打电话给她妈妈问情况，她妈妈也说不知道。好不容易联系上，好家伙，在家睡午觉呢！”
“数学缺考了一个半小时，最后二十几分钟慌里慌张的到场答题，接近满分！就最后一大题没来得及做完！”
“我当时一肚子火啊。就站在她考场门口，从窗户里看着她卡点写完卷子。准备等她考完出来狠狠训她一顿。”
“然后监考老师把她卷子递给我看，我一看，全对。我心里的火又噗得全泄下去了。”
“小时候不懂事，让刘老师多费心了。”宋晚尴尬微笑。
“学委当年的成绩是真得强。”有同学搭话，“老师们的团宠吧。我印象最深的是化学老师，课堂提问，专逮着宋晚提，十个问题里有九个是让宋晚回答的，还剩一个随缘分给全班。”
“对对对，我记得我记得！化学老师的口头禅就是——宋晚，这题懂了吗？”
“宋晚懂了，咱们其他人没懂啊！然后那题往往就这么过去了！提出抗议，化学老师就说，哎你们真笨，来，宋晚，你给这帮笨蛋再讲一遍。”
“我也记得！化学老师是真的偏到家了。那会儿我们班总是自嘲，说化学老师肯定就记得宋晚一个人名字。”
“语文老师也是——”
“各位！”宋晚挥手：“打住打住！今儿是来开我□□会的吗？别再说我的糗事了。”
“这哪儿能叫□□啊。”对面的女同学接口，“你不知道我们当初有多佩服你！”
女同学说：“我记得我初中有阵子物理跟不上，又不敢问老师。都是课间拿着题目去问你，笔记也都借你的抄。”
“后来我才知道，你根本不做笔记。因为我老朝你借，你才专门为我做了笔记，还替我整理了一本例题。”
“其实那阵子我跟不上进度，已经打算转去普通班了。但是你特地替我整理了例题笔记，我就觉得不好意思，就决心要学好物理。”
女生展颜微笑：“我现在就在物理科研所工作，学委，当年谢谢你。”
“啊，不用谢。”宋晚怔怔的。
白煦给宋晚斟了一杯茶。
有同学笑着岔开话题：“白煦，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吗？”
“工作定在了安城，不走了。”
“挺好！老美那边没什么好的。还是咱们自家这里过得舒坦。现在在哪里高就？”
“省人医，大家有需要可以找我。”
“啊，医生？那你回来应该是舍弃了不少。你也舍得？”
“在哪儿都是给人看病，不如回来服务同胞。”
“有理想！不愧是咱们班长。”
黄明杰揶揄：“主要也是老美那边过得孤单吧？咱们也都到结婚成家的年龄了。”
“这个确实是很大因素。”白煦笑得洒脱，“回国主要就是想考虑一下个人问题。”
“宋晚，你呢？”黄明杰挤眉弄眼。
“我什么？”宋晚还沉浸在情绪里，冷不丁地被提到，怔怔抬头。
“你不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吗？”黄明杰问。
宋晚露出职业微笑：“暂时还是以事业为主。”
黄明杰看了看白煦，又看了看宋晚，忽地一乐：“宋晚，你多考虑考虑老同学呀。咱们实验中学几个强化班，好多男生都暗恋过你的。当年听说你在奕泉被人骚扰，一中好些人都想过来替你打架。肥水不流外人田，等你事业忙累了，多看看我们这些老同学，那么多人挨个挑，说不定就有能入眼的呢？你看我就不错吧。”
“去你的！”旁边女同学推他，“宋晚就算考虑也考虑不到你，班长你说是不是啊？”
白煦微笑：“宋晚是个颜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