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揣着手机回办公室，出楼梯间时手机又震了一下。点开来，安灵薇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你说周飞翔会不会去参加同学聚会？】

宋晚笑笑，回她道：

【周飞翔又不在安城】

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实习生周欣蔓趴在办公桌上哭，小姑娘呜呜咽咽地哭得又娇气又响亮，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儿？”宋晚低声问李姐。

李姐满脸的幸灾乐祸：“刚主任亲自过来骂了她，她写的文书连原被告都搞反了，金额也多按了一个零。最搞笑的是，她为了图省事儿，没等咱们所里走完流程就直接把材料给人发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宋晚头疼，她走到周欣蔓身边，从桌上抽了两张面纸出来递过去：“擦擦眼泪。”

“宋律。”周欣蔓抬起头，哭得眼睛通红，浓浓的鼻音：“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宋晚拿起面纸，拂拭周欣蔓的脸：“快别哭了，妆都要花了。”

“宋律，主任刚刚发了大脾气。”周欣蔓止不住地抽泣：“他会不会生气开除我啊？”

宋晚心说开除谁都不可能开除你：“只要你吸取教训，以后做事不这么马虎，就不会。”

“师姐。”周欣蔓突然扯住宋晚的袖子，哭求道：“主任最看中你，你去帮我跟主任求求情，让他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宋晚心下不耐，却还是尽力地温声细语地说：“好，我周一交文件时找主任说说。”

“谢谢师姐。”周欣蔓破涕为笑。

宋晚催她：“你还是抓紧把法考过了吧，法考不过，你实习经历再丰富也没用。”

“我最近每天都有认真复习的。”周欣蔓信心百倍。

“你认真一点。”宋晚忍不住说她。

回到座位，李姐不满：“你理周欣蔓干什么，你又不是她的老妈子。”

“不然由着她在办公室里哭么？”

“她这一进来，就跟公主格格似的娇气，成天地犯错闯祸。你都替她收拾多少次烂摊子了？”

“谁叫她是我恩师的女儿？”宋晚叹气。

“你啊，就是别人对你一分好，你就十分地去回报。”李姐说，“周教授也真是的，堂堂法学界大拿，自己的亲闺女却教不好。”

周教授是宋晚的硕导。

宋晚本科学的金融，念得也是名列前茅的安大。可她在大四的时候不顾众人反对，一意孤行地报了本校大拿周教授的研究生，从零开始转行学了法。从此在金融圈看来，是所谓逼格下沉，在法律圈看来，又不够根正苗红。当时大家都觉得宋晚在自毁前途，是周教授扶起了她。

新人律师最关键的，就是要有好师父和好平台。

宋晚虽是名校生，可家中没有资源，她作为半道出家的法硕，也不似那些从本科就学法的同学那般根正苗红。一般来说，宋晚很难进到顶级律所的顶级团队。是周教授亲自替她写了介绍信，才让宋晚硕士期间得以进入红圈所实习，毕业后更是直接拜了主任当师父，还不似普通新人律师那般，前期只拿苦哈哈的一两千工资。

冲着周教授，宋晚愿意多照顾周欣蔓几分。

手机振动，安灵薇又发了信息过来。

【周飞翔还是在澳城洗盘子吗？】

宋晚失笑。

【你这么关心他，不如自己去问？我把他微信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