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赵榛说的,想要将酒水卖到全天下,这一份渠道他还真没法子做到。
能够卖遍汴梁上下,能够卖遍开封周边数府数道。
已然是他的极限了。
想要卖的更远,就必须有着强权人物的支持和推广。
这也是之前郭槐积极寻找达官贵人充当靠山,让郭家村发财的那些人去汴梁置办房产的主要原因。
而如今既然这信王爷打算为郭家村的酒水扩充销售渠道。
那么那五成利润,信王爷却也不算是白拿!
“王爷说的是,草民照做就好……”
郭槐点了点头,应下了赵榛的话。
“不过王爷,为何每三个月都要郭家村的酿酒师到汴梁信王府去交流学习?”
“郭家村果酒酿造自成一派,跟旁人交流,也交流不到一块去啊!”
赵榛找了条椅子坐了下去,老神在在道:“果酒么,能够酿酒的果子也就那么几种。”
“所以你就觉得这果酒,没有别的方式去推陈出新了,是吗?”
“汴梁是如今天下第一繁华的城市,也是如今天下工商业最为发达的城市,汴梁的能工巧匠层出不穷,鳞次栉比。”
“只有不断的交流,不断的推陈出新,才能够有进步。”
“一味的闭门造车可不能够让郭家村的产业,发展的更好更快,你说,孤说的对么?”
赵榛主要吧,还是想着让郭家村的酿酒师能够到信王府上去折腾更多的果酒配方配比出来。
另外再折腾出来蒸馏酒,折腾出来酒精这些玩意。
信王府的酿酒师基本都是宫中出来的,酿出来的酒,几乎都是黄酒。
跟果酒的口味,可以说得上天差地别。
而且最为离谱的,是他们都是皇室工匠,都是皇家培养出来的人,脑子都跟榆木疙瘩一样,完全不愿意变通,更不愿意听他这个七岁小王爷的。
反倒不如外边找的人好用。
赵榛既是为了自饮,也是为了日后的盈利,必然需要找上一批能够酿酒且听话的人去留在自己手中。
“推陈出新。”
“闭门造车。”
赵榛的两个成语,掷地有声,落在郭槐的耳中,却如惊雷一般的振聋发聩。
“是……王爷说的是……还是草民局限了,还是草民格局小了。”
“自打郭家村的酒水名声打出去之后,外边就有很多地方也跟着酿起了果酒,像是湖广,像是岭南那些地方,早先都有人采购郭家村的果酒,可是他们现在却都不采购了。”
“就是因为他们那边的水果更多,能够酿酒的果子也更多,他们有了他们的产品,就看不上郭家村长途跋涉运过去的产品了。”
“特别是质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他们更愿意去购买随时都能买到的当地果酒,而不是顶着贡酒名头,卖的比寻常酒水贵上三成的郭家村果酒。”
“难怪……难怪郭家村的渠道断了那么多,这果酒不同烈酒,同一个口味的果酒喝多了,可是会腻的。”
“王爷,王爷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看着郭槐陷入了沉思,陷入了喃喃自语之后,赵榛将目光转向了王双喜。
几道身影,从郭聂小院的后院院墙外爬了进来。
赵榛的眼角余光扫到了当先一人的模样后,对着王双喜冷声说到:
“王员外,你说,等孤的人马到了之后,孤是杀了你,还是带你回汴梁,去见见你的主子呢?”
惊觉了赵榛眼中的冷意,王双喜全身肥肉再是一颤。
他想活着,他本就是贪生怕死贪图享乐之人。
他自然是不想死的。
原本王双喜在看到赵榛在问出他的身后人是谁,就没有搭理他,反而是去跟郭槐说话之后,就松了一口气。
可王双喜万万没想到,这小王爷的思路,跳脱的如此快速。
他的人马,自然就是那信王府兵。
王双喜在来郭家村之前,也曾经在汴梁呆了几天,自然知道信王府兵是有着整整一千人的私兵。
而且这一千人,还是从禁军当中挑选出来,充当赵榛这位信王护卫的人马。
这一千人,必然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咽了咽口水,王双喜的目光随着赵榛的目光转动,看到了默默站在赵榛身后那新出现的几道身影。
下一刹,王双喜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指着赵榛身后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人,惊呼了起来。
“陈仇?!怎么是你?!你不是贩纸去辽国的商人吗?!你不是被我设计,从山崖跌落了吗?”
听着王双喜的话,赵榛眼带狐疑的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陈美道:“陈伯,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美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轻声对着赵榛说道:“王爷,去年你不知为何非要辽地的辽纸,老奴只得佯装商贾,带着车马去了辽地。”
“途径陈留之时,遇上了热情好客的陈留商人王双喜。”
“在稍经调查之后,得知了这王双喜是陈留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就化名陈仇跟他推杯换盏了几次,并且说了去边境的用意。”
“结果当晚,就被他灌醉,连人带车推下了山崖。”
“要不是老奴武艺尚可,恐怕就见不到王爷了……”
赵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出现了原主的记忆。
去年确实有一段时间,陈美的左腿一瘸一拐,原身当初还以为陈美是受了什么重伤呢。
虽然听不清楚陈美跟赵榛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是王双喜还是声嘶力竭的说到:“大宋和辽人势不两立!王爷!你千万别被蒙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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