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两眼一挑,先声夺人道:“父皇,孩儿今日出游,本是想看看天子脚下的汴梁在孩儿这些时日的昏迷当中,能否有什么变化。”
“毕竟在儿臣眼中,自打记事以来,这汴梁的变化可以说是日新月异,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繁华。”
“然而当儿臣出了内城,正在感慨汴梁的盛景之时,却亲眼目睹了高太尉之子在当街行恶之事!”
“那家伙,居然想当着无数人的面,强上一个弱女子,并且还是在那个弱女子的老父面前!”
“父皇时常教导,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儿臣当即让韩世忠去阻止了那高衙内,结果谁成想那高衙内竟然辱骂儿臣,辱骂官家!”
“在儿臣忍无可忍,准备带着人证物证前来让父皇主持公道的时候,这老倌带着人马就给儿臣当场拦下,更是纵马在千万人面前,当中杀人!”
“这老倌父子不仅仅草菅人命,更是公器私用!这违背了父皇教导儿臣的道义和准则!”
“这老倌父子,实乃是奸贼恶贼,大逆不道之贼!”
“儿臣,请父皇诛杀这两逆贼!”
赵榛这连珠炮仗一般的话,让赵佶陡然一愣。
话语中夹杂的成语就足够让赵佶为之惊叹了,可是这话语中的杀意,更是让赵佶为之愕然。
赵榛,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啊!
虽然说此前的赵榛经常干出来荒唐事,可是根据赵佶安插在赵榛身边的人所说,赵榛哪怕是再荒唐,却也是个从骨子里就仁慈的皇子。
哪怕是招了歌舞伎进福国公府,赵榛也不会少了钱财,更不会折磨于人!
让这样的皇子,怒吼出请诛这样的话。
这高俅父子,到底是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赵佶的目光如刀,扫向高俅。
高俅的面颊疯狂的抽搐,嘴唇扇动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这小王爷,怎么一点规矩都不讲?上来就要人命,难道不知道大宋刑不上大夫吗?”
“罢了,胡搅蛮缠就是,最多舍了府里几个家仆就好!”
高俅心里疯狂念叨,脸上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老臣听老臣的人说, 是王爷和老臣义子在街上因为一女子起了冲突,老臣这才赶过去御街之上的!”
“在赶过去的路上,老臣听到了马蹄之声,听到了军队行进之声,这才点了虎翼军人马,有了和王爷殿下对峙一事啊!”
避重就轻的一番话,顿时就将两方人马御街对峙的事情,转变成了误会。
更是在其中带出了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那个通知高俅的人物。
顺带还略过了草菅人命当街杀人的事情。
这高俅,是想打死不认账?
赵榛两眼微眯,高俅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起码这一份说话滴水不漏的本事,确实让赵榛对他高看了两眼。
“是这样的吗?那都是误会啊?”
让高俅没想到的,却是赵佶的发言。
赵佶这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弄得高俅浑身汗毛倒立了起来。
跟赵佶从端王府开始,直到现在,几十年的君臣关系,让高俅对赵佶极为了解。
每当赵佶用这般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之时,就是赵佶极为不高兴的时候。
高俅喉结滚动,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看着高俅如同哑巴了一般,赵佶厉声质问道:“那辱骂官家,辱骂信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高俅!你就这般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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