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真不用。隔壁院子近些,更方便。”
褚义说完不等王氏反应,放下做到一半的棺材,起身去了院前的铺子。
王氏气得不行,自己都已经把身段放得这么低了,这褚义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要不是为了能挣着银钱,谁愿意热脸来贴他的冷屁股,不就是挣了两个钱,有什么好嘚瑟的,等他家阿仁中举,先跟官老爷说,关了这个破铺子!
王氏越想越气,“呸”了一声,招呼也没打,气哄哄地回了自家。刚进自家院门,就见闺女儿褚芳迎了出来:“你咋又来了?”
“阿娘可真是的,别人娘家都巴不得闺女儿天天回去,哪有您这样的,嫂子天天往她娘家跑,也没见你说啥,自个儿闺女儿回来了,还不乐意!”
王氏心中本就有气,说到李氏的事儿,更是不满:“你少回来给我添堵,我就谢天谢地了,李氏又回她娘家了?干脆搬去她娘家住得了,见天的往过跑!”
褚芳挎着王氏的胳膊,她原就对李氏有些意见,成日端着个架子,好像她自个儿是个天仙儿,别人都是她家奴婢似的!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非要在阿娘面前狠狠告上一状!
“我来时正巧碰上,便问了一嘴!阿娘要是不愿意,说她就是了,以前女儿就说,阿兄考上秀才靠得是自己,与她个后来的何干!阿娘非不理,说阿兄以后得靠着她们家,全家都得把她当个菩萨供着!眼下可不一样了,以后是她们指望着我阿兄了,阿娘何必还忍着她?哪家媳妇儿不受婆婆的气,偏她金贵!”
褚芳的话,真真是说到了王氏的心坎里!
儿子成亲这么些年,王氏自问对李氏好得那是没话说,可李氏呢,压根就没尽过什么当儿媳妇的义务,现在搬回来了,整日苦着个脸不说,还天天往她娘家跑!
要不是坠子那事儿,王氏自觉有些没理,早就出手教训她了,想想就有些憋屈:“你知道个啥!”
褚芳以为王氏是抹不开面子,遂劝道:“阿娘要是张不开嘴,跟阿兄说就是,回头让阿兄教训她!”
“阿仁在镇上用功都来不及,哪有这闲功夫,你阿兄眼下多么不易,你少往他身上打主意,少烦他。”
褚芳见劝不动,也不急于一时,反正她阿娘已然看李氏不顺眼,早晚得收拾她!
“我哪敢烦阿兄啊,女儿也指望着阿兄早日高中呢!阿爹说您刚是去了老宅,怎么气冲冲的就回来了?”
褚仁那又快到交屋子租金的日子了,王氏本是去找褚阿奶凑钱的,听了褚阿奶的话,是想着把自家屋子租给褚义,他做买卖的,用自家大伯的屋子不得多给些,这样一来儿子在镇上的开销,不就解决了!
王氏盘算的不错,结果可倒好:“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去了!本想着把屋子租给他,好换些钱的,人家还瞧不上咱呢!等你阿兄高中的,谁都别想来沾边,非得关了他那破铺子不可!”
“阿娘说啥呢,谁要租屋子啊,褚义他们租屋子干啥?”
王氏越说越气,翻着白眼,阴阳怪气道:“租屋子干啥!人家发达了,要开作坊了!”
“开作坊?”褚芳有些不敢置信,随后更是觉得愤愤:“女儿之前回来说,阿娘还来教训我!看看,看看,这才多久啊,人家都要开作坊了!之前坐那马车去镇上,定是谈了什么大买卖!”
这事儿王氏比褚芳更气,以前褚家又不是没卖过纸钱,怎么单就他褚义能挣上大钱,还开作坊!老天爷瞎了眼不成:“啥大买卖都跟你也没关系!”
褚芳气坏了,阿娘只知道自己拿撒气:“要不是当初你们非得分了家,那铺子、作坊,现在就都是咱家的!”
王氏最烦别人拿他们之前分家的事儿说嘴,亲闺女儿也不成,正要教训她,就被正巧回来的李氏给打断了。
“小姑和阿娘在聊什么呢?”
“嫂子今儿个回来的倒是早!”褚芳心里有气,嘴上更是不客气。
李氏脸上的笑僵了僵,稍稳了下情绪,走上前挎着王氏的胳膊:“阿娘别怪小姑,确实是儿媳有些不对了,我家阿爹那情况,又刚搬回村里,儿媳实在是不放心,这才回去的频繁了些。今儿个我阿娘也教训过儿媳了,不能仗着阿娘您和蔼宽厚,就不顾礼数了!阿娘放心,以后儿媳定会好好侍奉您跟阿爹的,咱们在家里,把日子过好了。相公在私塾才能更安心念书才是。”
李氏这番话一说,既认了错,又夸了王氏的为人,还把褚仁拉了出来,王氏反倒不好再说些什么,不然就好像,她不想让儿子在镇上安心念书似的!
可什么都不说也不成,王氏只好把矛头又对准了闺女儿:“还说别人呢,你自己不也是整日没啥事就往家跑,没啥事儿就赶紧回去。“
褚芳气得跺脚,白了一眼李氏,扭头就走了。
李氏今日这番表现,有些超出了王氏的预料,她不知道的是,李氏说的不全是虚话,她阿娘袁氏今儿个确实说她了。
袁氏的原话是这般说的:“你成亲这么些年,一直住在娘家,只逢年过节回褚家待几日。你公婆不说啥,一是因为褚仁念书住在咱家,你是跟着照顾夫婿,二是你阿爹在私塾教书,能照拂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