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竹和褚义送走了蒋娟,也没了继续出摊的心情,便提前收了纸钱摊子。褚义回到后院继续做工,沈鹿竹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褚义劝不动妻子,又怕她冷,就把摊子里的火炉拿了过来,让沈鹿竹烤火。
“褚义,小宝会没事的吧!”
“会的!”
见沈鹿竹在一旁不再出声,有些闷闷的,褚义想了想说着:“我八岁之后就没再见过姨母和表妹了!”
“是姨母和外祖家发生什么了吗?”沈鹿竹方才就隐隐猜到了,表兄妹互相不认得对方,蒋娟表妹家里出事儿急需用钱,不去自己外祖家,反倒来找多年未见的表兄。
“嗯,断了关系!”
褚义他姨母崔英,是崔家最小的那个闺女儿,十六岁那年嫁给了附近朱屯村的蒋二,结婚第二年生了女儿蒋娟,蒋娟四岁那年,她阿爹蒋二染了恶疾,没两个月人就去了!
女儿无子丧夫,崔家担心崔英在蒋家日子不好过,就打算接她和蒋娟回家,蒋家不同意蒋娟去崔家,崔英又舍不得女儿,此事也只好作罢!
可谁想,第二年就传出了,崔英要出嫁的消息,嫁得还不是别人,正是蒋二那死了娘子,独自带着女儿的鳏夫大哥蒋大!
消息一传出,崔家人就赶紧找了崔英求证,担心她是被蒋家长辈逼迫的,还打算直接将闺女儿给抢回来!
结果崔英却跟崔外婆说,她是自愿的,她要嫁给蒋大!
对于这事儿,蒋家自然是乐意的,蒋家两个儿子,小儿子走了,大儿子没了媳妇,都只留下了个孙女,崔英若是嫁给蒋大,一来两个孙女以后不用担心有了后娘,或者亲娘改嫁变得没爹没娘的情况,二来也省了一笔重新给大儿子娶亲的花销,虽说可能说出去不好听些,但时间一长,谁还记得他们家这点事儿!
崔英铁了心要嫁,蒋家又乐享其成,崔家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拦住!
“外公外婆一气之下,就和姨母断绝了关系,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沈鹿竹听后不免有些唏嘘:“褚义,咱们以后一定要一直好好的才行。”
“好!”
两日后,蒋娟托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孩子醒了,烧也退了,只是身子还很虚弱,蒋娟正照顾着,没法抽身过来,说是等过些日子孩子身子彻底好了,一定带着孩子登门感谢!
听闻小宝转危为安了,沈鹿竹和褚义这才松了口气!
寒衣节这波,铜钱烧纸加上新上市的银票纸钱,比之前中元节赚得还多上不少!
和上次一样,过了寒衣节的高峰,沈鹿竹的纸钱摊子就又停了,毕竟挣钱就是为了过好日子的,劳逸结合是一定要的。
眼见着就要到十一月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在外面支摊子实在是遭罪,褚义就想着在院门外,紧挨着院墙给沈鹿竹盖个小砖房,里面再搭上个小火炕,以后就当作他们的小铺子,这样冬夏都不用遭罪了,这事儿沈鹿竹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于是趁着停摊又是农闲,褚义很快就买来了砖瓦,又找了几个村里的泥瓦匠,开始动工!
十一月初,新铺子终于盖成了,里面不仅搭了火炕,还用砖砌了个柜台,比当初预计得也大上了不少,这样除了平时卖货,也能存放纸钱,一举两得。
铺子刚盖好潮气大,还不能马上投入使用,需得烧着火炕烘上几日才成。
这天晚饭前,沈鹿竹正和褚阿奶在灶房忙活儿,褚义出来给铺子里的炉子天柴火,褚义刚锁了铺子的门,就见院子里不知何时进了个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正在悄悄关上他们屋的房门!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黑,褚义有些看不清,正打算悄悄走到他背后抓个正着,褚礼推门从三叔的屋里走了出来!
那偷儿听见动静,正打算从大门逃跑,扭身就看见了已经堵在院门的褚义,慌不择路只能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褚义一路追着那人来到后院,那偷儿已经爬上了院墙,见身后人紧追不放,一时慌了手脚,竟直接从院墙上跌了下去,一瘸一拐地跑进了暮色中。
褚义两口子的屋里,炕柜和梳妆台的抽屉都被打开了,东西被翻的到处都是,就连当初沈家抬来的那两个大木箱子都给掀开了,沈鹿竹平时出摊用的那个钱匣子也被找了出来,此刻正掀翻了扔在地上!
褚义进屋的时候,沈鹿竹正忙着清点损失,秀秀和褚礼帮着收拾满屋的东西,褚阿爷见褚义独自回来,知道是让那偷儿给跑了,问着:“可看清了是个啥人?”
“生面孔,只知道是个中等身高,偏瘦的年轻人。从后院的墙上摔了下去,还刮到了院外那颗歪脖子树,应该是受了伤!”褚义说着将从树上取下的破布拿了出来,布料被血淋了个透儿,伤的应该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