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上位之快,常傲被贬之迅速都是樊家父子所料未及的。按照之前种种迹象推断,哪怕是燕王要立储君,最早那也该是昌国君乐毅从东胡大胜而归之后的事情了。未曾想从向燕王喜进言到宣布立储却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
由于事发突然,所以之前的一些计划布置都已变得不再适用。都说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一场十拿九稳的刺杀,最终居然会成为燕王立储的催化剂。而现如今再想清除公子常威身边的心腹也变得不再简单,只因那个背黑锅的人此时已身处边疆。
没有了背锅人,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放弃诗和远方了?显然樊家父子是绝对不会甘心永远苟且下去的,剪除羽翼,“弱君强相”的策略依旧是不可动摇的。所以孤夜这个倒霉蛋仍然是人家名单上必除的人物。不过此时也多了庖硕和蛮九两个待定选项。
分院大比,道统之争。这样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痛下杀手的好机会,试问樊家父子又如何会错过,所以便有了当下这场密谋。
“樊兄,你这是何意?”
相国府邸偏堂之上,两个铁梨木打造而成的小箱子分别摆放在两个年轻人面前,然而其中一个下颌长了颗痦子的见此便不解的开口询问。
“不急,金鑫兄何不瞧瞧箱子里头是些什么东西?”
说着樊冲便弯腰将两个没上锁的箱盖直接掀开。只见堂内突然强光一闪,待两人定睛一看后,连呼吸都难免一窒。却是箱子里头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块块马蹄金,粗略算了一下,每个箱子最少三四十镒。
“这……这……这是……唉……樊兄,你可把兄弟我弄糊涂了。究竟是何事?以我们之间的交情明说不就行了,何必弄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
痦子男身边另外一个长得方正的年轻人指着箱子,语气虽是义正言辞,可还是难掩脸上的激动。
“洪震兄说得是,樊兄有话大可直说,无需如此,真无需如此的……呵呵……”
“哎……两位客气了。这五十镒黄金只是为尔等准备的一点小小见面礼而已。无需介怀,放心收下便是!”
刚踏进府门方才坐下,主人便送了如此贵重的礼物,要知道五十镒黄金作为见面礼,哪怕是对于一个普通中层贵族来说也是动心不已的。更何况眼前这两个还算不上真的意义上的贵族。
或者说,研习法家学说的人,越是有成就的,那越不可能是处在上层的贵族,当然,像管仲,子产这种心怀天下的自然不可计算其内。只因法家的根本就是要削弱特权,而贵族作为特权的制造者,显然天生便与之站在对立面。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已是了然。还没说要自己办什么事就如此砸钱,那么想必接下来要开口相托的事绝对是善不了的。
“那便多谢了。樊兄,明人不说暗话,需要我金鑫做何事,只要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
樊冲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箱金子解决不了的事情,若是有,那便两箱。果然,如今用钱开道,两人中的其中一个便瞬间臣服了。倒是洪震此刻抿嘴不语,不过再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无非是加些筹码而已。
“呵呵呵……金鑫兄言重了。其实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樊冲故意顿了顿语速,看到洪震面露犹豫之色却未曾离席,于是便笑笑接着说下去。
“无甚大事,只是想让你们大比之时若是遇到兵院孤夜时能全力以赴而已。若是能一个收不住手当场把人打死那便再好不过了。”
“要杀人!”
洪震心中果然咯噔一跳,反观金鑫却是赶紧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关于这个孤夜的一切讯息。
而他最终发现,这个名叫孤夜的家伙除了名声臭得有一逼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背景,只是个从边城来的土包子而已。无权无势,背后
更不可能有什么家族支撑。可若是真如此的话,那么身为燕相国之子的樊冲又为何想要除之而后快,且不惜花费如此大的代价。
似乎看出了两人心中不解,樊冲忽然绷住张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世间大仇,莫过杀父夺妻,此子于我,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