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阶级压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孤夜总能找到那最有效的切入点,并且很是乐意提醒大家。
之所以这大群人敢在常威门口大喊大叫。一方面也是这家伙平时太不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了。斗鸡走狗,吃喝嫖赌,整个蓟城里哪怕是个小商贩都下意识的将人家三王子的身份给忽略掉。直到这时候孤夜给大伙提了个醒,此时才让他们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当头棒喝。
人家不拿捏王子身份,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踩到头上拉屎。府门前聚众示威,那要干嘛,造反吗?也是赶巧了,之前去搬救兵支援的兵丁此时正好带人赶来,一卒百人队长戈森森,顿时便把众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有胆子小的这时候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就差尿出来了。
为首的卒长朝台阶上的老柴望去,又看了看站在前面背着手的孤夜,见这位老管家微微点了下头,底下之人自也是心中明白对台阶上之人不作理会。趁此机会,孤夜则是对着众人喊话道:
“诸位,你们糊涂啊!咱要有事不会客客气气坐下来谈么?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来!人家三王子不端架子,平时没拿身份压人。可他不当回事那是他平易近人,大家伙若是不当回事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看看,你们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是燕国三王子府,是王室的脸面。你们不给三王子府脸面,往大了说就是不给王室,不给燕国脸面。
好好想想吧,辱没燕国脸面,刚刚我说的腰斩弃市想必也不会是言过其实了吧?”
喊话的这个家伙本就是从平民中来,自是知道这些人普遍的心理。上来就把一顶大帽子给扣下去保证错不了,只有将人给震慑住了,接下来说的话才会有人听。那些居心不良的也才不敢随意站出来打断。
果不其然,效果确实是杠杠的立竿见影。站在台阶下往下看去,人群中混着的几个刺头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城卫军来时他们还想趁机拱火的,现如今见事情发展好像和预期的不同,刚刚扣下来的罪名似乎勉勉强强也能够成立。再闹腾别待会真被拖去菜市口腰斩了那就悲催了,背后那人出的几个钱可还远远不够买命的。
见场面终于控制了下来,孤夜嘴角一扬,那么接下来就该自己表演了。正苦恼着如何推广“百戏画坊”推出的最新连载春宫图呢,既然想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他也不介意搭一搭这趟顺风车。
“谁?刚才是谁说常威公子讹诈钱财的,现在就给我站出来当面说个清楚明白。”
孤夜话毕,底下那些士卒也是给力,立马长戈往地上一顿,肃杀之气骤然便弥漫开来。至于中间围着的这群人当然是没人敢承认了。
“是不是你,刚才就你说话最大声……”
“不……不是……不是我……”
被孤夜手指的那人脑袋使劲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是他,那就是你啦……”
“哇哇哇……不是我……不是我啊……哇哇哇呜呜呜呜……”
被点到的那个家伙吓的腿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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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哇的一声便大哭了出来。这时候人群中那几个始作俑者脸色瞬间也变了,正开始一点点的往最后面移动试图找机会先离开。
站得高望的远的孤夜就如同讲台上的老师一样,底下学生有什么小动作自是逃不过一双眼睛。可是他也明白,能设计陷害一个王子的,其身份必然不会简单,很大的几率就是燕王另外两个儿子之一。所以揪住这几个人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搞不好还会将事情扩大化。
不是孤夜看不起常威这家伙,若是真将事情给闹大起来,整个燕国朝堂能站出来帮他这个纨绔说话的恐怕超不过三根手指头,显然看破不说破才是此时应该做的。
“怎么?有胆说没胆认啦?你说你们这些人好歹也算是精明人吧。家中长辈不是做生意的,便是地主老财家的儿子,到底是什么脑筋才会认为堂堂燕国三王子会派人当街拿着私印去跟你们兜售拈花公子的名画?
刚才我在人群转悠了一圈,这不看还好,一看火更大。瞧瞧你们手上那张单据,数额都是一半的定钱,才一镒金子,要如何愚蠢的人才会认为拈花公子的春宫图只值两镒黄金。
可是知道,那日望春楼中,一幅《老树盘根图》最后卖出了两百多镒黄金的高价。
两百多镒还有价无市,现在有人说只要两镒就能得到一幅真迹,条件则是先预交一半定钱你们真就相信啦?”
孤夜这通话一说完,最外围看热闹的百姓,连同那百个城卫兵卒都笑了。因为相差百倍的价格,除非是三岁稚童,不然说出去谁信啊。可现在偏偏就有人信了,而且人数还真不少。
殊不知被围着的这群人中,两百多镒的价格真的是今天才知晓。事实上这事也怪不得他们,最主要的还是《老树盘根图》里的女主角长得太像云水仙,而作为这个募捐会主导者的她,为了脸面当然是能低调就低调。而当日参加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参与竞价的,最终没能竞得春宫图也只会说明你实力不足,如此丢脸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很少人会去主动提及实际价格,闲谈间更多的还是讨论此图意境和画功的高明。
现在场下人再笨的也都反应过来,自己很大可能是被人给骗了。不过他们也都不是为一镒黄金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之所以会聚着没离开,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心思使然,而现在若是有后悔药,想必一个个都会论起整斤整斤来买。
孤夜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自然而然的便要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