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香已趋近燃尽,十一人竹筐中的琼花却是相差甚远。多者八成有余,少者还不足一成。孤夜与蜡黄脸男便是这个一成。对于场上所发生的一切,赵奢就是这样看着,如同局外人。
但事情终不会如此不生波折,当孤夜手中捏住最后一颗泥丸的时候,只见对准的不再是头上的琼花,而是不远处的另一个人。这人他有印象,应该与自己一样是从燕国军队系统里推荐过来仅剩下的。
见那家伙脚下竹筐里的琼花亦不是很多,也就刚刚过要过半的样子,与其他人相比同样要差上不少。却见孤夜嘴角微微上扬,弹弓的牛筋突然松开,最后一颗泥丸便如脱弦的利箭急射飞出。
只听啪的一声,那人手臂一疼,刚刚举起的短棍立马就掉在了地上,未等他扭头看清袭击者是谁,孤夜已是抓起自己的竹筐抢步到其身边,然后就是当胸一脚踹出。
“你想干嘛……”
惊呼声刚起,那人已是跌进了七八步外的草丛中。
“不好意思,承让了……”
孤夜将自己的竹筐直接扣在其筐子上面,琼花数量顿时番了好几倍。
“你……你干什么?犯规!那是我的琼花……”
被踹飞出去的家伙此时的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尖锐中甚至夹杂些撕心裂肺。也是,为了得到那万中选一的推荐名额,这些从最底层通过无数次舍生忘死拼出来的小人物能走到现在已属异数。
只要通过了这最后的考核,那也就代表着自己真正跨越了阶级壁垒。原本怀揣无限期望的遐想就这样被破灭了。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这个在生死边缘来回徘徊过许多次的战士,又如何甘心就此断送了前程。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家伙一把夺过身边人手中的大斧,高高举起便朝孤夜猛冲了过去,奈何实力相差实在太远,四瓮巅峰的实力无论从速度还是力量都能对这样的普通兵卒进行无情的碾压。
只是轻轻一个垫步前格,孤夜非常轻松的便顺势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反手一拧,大斧头立马掉落在地,接着又是一脚踹过去,那人却又是摔了个狗啃泥。
“你没长耳朵吗?规矩是不择手段。听清楚没有?不择手段就包括抢!”
孤夜没有理会对方如何不甘,说话更是毫不客气。而在场其他人刚从话音里听出味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却见一条如灵蛇舞动般的长鞭瞬间卷中另外一人的竹筐,只是轻轻一扯,那半筐琼花便自动倾倒在蜡黄脸男的竹筐中。
“哎呀,我的花……”
随着被抢之人一声惊呼,剩下所有人手中的采花工具立马变成了杀人的武器,且各自警惕着身边之人。
“你们两个好生卑鄙,居然干此不知廉耻的事情!”
“一块上,跟他们拼了!”
刚被抢劫的那人也抓起武器,连同另外一个就要向前冲杀过去,无奈便在此刻,风吹灰烬落,线香最后一丝热量也最终耗尽,规定时间却也已经到了。
“时间到,所有人立即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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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动作,把属于自己的竹筐抬上前来。”
赵奢大手一甩,马鞭飞出猛得打中一人膝盖,将之绊了打了两个滚。待到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被泪水与灰泥给模糊住了。
“呵呵呵……两个傻子,连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居然还有脸哭鼻子!”
旁侧用竹篙敲打树枝的那个家伙一边踢了踢面前满满当当的竹筐,一边出言讽刺着,宛如一个胜利者站在高台上俯视一样。
“何止是傻子,简直是脑子有毛病。得是多蠢的人才会选用那木棍,且只在那最外围的树杈上捅。可笑就可笑在,好不容易捅了小半筐出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哈哈哈……可笑……哈哈哈……可悲……”
此时这个嘴巴特别臭的就是那个用锯子锯树的家伙了。见其膀大腰圆的,用半支香的时间把两手合抱的树给拦腰截断,剩下的时间里倒是轻而易举的摘到了满满一竹筐的花。有如此战绩,当然自觉得有嘲笑他人的资格了。
其他几个人大都也是成绩不差,或多或少的都能把自己的筐子给装得差不多。而抢劫得来的孤夜和蜡黄脸男当然也成功跻身其中。唯有被抢的两个颓废的站在一起,双目通红睚眦欲裂。
赵奢看着这遍地的狼藉,又瞥了瞥那几个得意忘形的家伙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
“相信大家自己心里也有数了吧。事实摆在面前,结果显而易见,现在我念到名字的上前一步。”
赵奢这话明面上是对所有人说的,事实上眼睛却是看向孤夜与蜡黄脸男两人。他知道,若是要说在场的谁能真正看破自己真实用意的,那么非这两个人不可。
十一个筐子,里面谁装的花多谁装的花少一目了然。兵院名额只有五个,稍微对比一下,除了刚刚出声讥讽的两人筐中琼花比较突出外,其余几个相差的也没多少。
果不其然,赵奢第一个点到的名字便是那个用竹篙为工具的家伙,且那人筐里的琼花亦是最多。接着便是用锯子锯树的那个大汉,两家伙昂首阔步的走上前来,末了还不忘又鄙夷的看了看刚才讥讽的那两个人。
事实果然如意料中那样发生,如今还有三个名额,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个最后动手抢劫的家伙也都会出线。也就是说,就只剩下一个名额。正是紧张时刻,剩下的除了两个倒霉蛋之外心中都在剧烈忐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