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院门前五十步外,小李牧停下脚步,指着那大群人说道:
“孤夜兄,眼前这些都是今年想进兵院的人,为了免遭人口舌质疑考核公正性,所以我只能带你到这了。好好加油吧,希望能在兵院里再见到你。”
李牧掂起脚跟,人小鬼大的在孤夜肩膀上拍了拍,老气得就像长辈在教训晚辈一样。说完就蹦蹦跳跳的往正门跑去,临了还不往回头攥拳作势摇了摇。
然哭笑不得的孤夜无奈的只能摆摆手以做回应,拿着腾超的推荐信顺人群后头排队。
“兄弟,你是从哪里来的?”
“武平,你呢?”
“我是阳城的!”
“哈,羡慕啊。赵军这几年都在跟秦军拉锯,边境上定是没怎么闹腾吧?不像那些该死齐军,不知一个个是不是鱼籽吃多了,有事没事就来偷个营放把火。”
“兄弟说笑了,这年头哪里能不闹腾。秦赵拉锯归拉锯,他也不妨碍在这燕赵边境没事找事啊!上个月外出巡逻,卒里的兄弟半路闹肚子,于是寻个棵树就随便解决。可左等右等没见回来,待到两司马带人去寻的时候,居然已经被暗算了。更可恶的是人头没带走,直接丢在那堆东西上了。
他奶奶的,兄弟们气不过当天晚上就想去放把火,可是还没出边界,就被他娘的一阵箭雨给盖了回来,最后仇没报成,又丢了四个弟兄……”
说话的是两个年轻人,年纪在二十二三左右。一个方脸身材魁梧,另一个颧骨高突,看着有些刻薄像。
孤夜站在人群中,类似这样的对话比比皆是。但这两人却是声音很大,几乎是半吼出来的,所以不得不让人多注意一下。总结起来就是燕国如今的对外策略都是趋向于保守防御,发生摩擦的时候也是吃亏居多。特别是在与齐国接壤的几个城池,那几乎是隔上几天就要死几人的。
没出门不知道,还以为天下间最不安生的要属令支寨了,毕竟东胡人年年来犯。可现在才知道,原来整条燕国边境线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着流血事件。
“喂,这位兄弟,你是从哪来的?”
孤夜没想到刚才高声交谈的那个颧骨有些高的家伙居然会来搭讪自己。
“安平城令支寨的,小地方。呵呵呵……”
“原来是对付东胡蛮夷的堡寨,还真是个小地方。看你这小手细腻的跟娘们似的,不会是还没见过血吧?”
本想着自己也就客气客气,没成料到你谦虚了人家却就不客气了。刚刚那个说自己是从武平来的家伙此时说话怎就听着刺耳。什么叫小手细腻像娘们?什么叫没见过血?
孤夜想着初来驾到,也没有必要跟这两人一般见识。说不定待会考核过后,大家就相忘于江湖了。既然要谦虚,索性就谦虚到底了。
“呵……火头兵一个,血还是见过些的。兄台见笑了……”
说完孤夜就把视线转移到院门前检验推荐信那几个人,并不想再予理会身边这两个家伙。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方脸身材魁梧的那人听孤夜自称是火头军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找到个可做对比的人了。
“火头军也见过血?怕不是杀鸡才染的吧。想我在武平带着二十几个弟兄杀进齐地三十里地,用了二十几个人头才换来这封推荐信,没想到你一个火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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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只鸡也能来这里,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可不是嘛,我在阳城也是好几次完成偷营才有这推荐信的,没有十几二十个人头垫底,那个将军刚乱盖下戳子啊!”
孤夜当然知道这两家伙故意提高声量说出鄙夷之语是个什么目的,无非是想借此抬高自己身价,好让前面那几个验证推荐信的兵院管事注意到而已。
都知道有了推荐信,但要入兵院也是困难重重。真是难为了这两个人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卖力表演。也是孤夜倒霉,莫名其妙就成了人家的垫脚石。
某人就是这个脾气,若你不带坏心眼,哪怕是无意间惹恼了自己那也只会笑笑了之。可若你真拿他当棒槌来敲,那就要有折手的准备。
“呦呵,不说还真不知道两位居然这么勇猛。这么说待会这验证的第一关你们必定是稳过的了?”
“可不敢这么说,不过有二十几个人头踩着,总有八九分把握的。”
高颧骨的家伙下巴上扬,就像是高傲的公鸡。
“那敢情好,以后就多亏两位大哥多多照顾小弟了。”
孤夜嘴上恭敬,还不忘拱手作揖。不料却是引得周围好些人哄笑了起来。
“哈哈……你个手没沾过血的火头军也想入兵院,就是这第一关军功筛选怕也过不了吧。我们两个哪怕真想照顾一二,那也得你进得去兵院再说吧。
哈哈哈……”
“真是不自量力,这队伍也差不多了,还是走个过场回令支寨颠大勺去吧。哈哈哈……”
随着这两家伙的揶揄讽刺,周围其他人也都是偷偷窃笑,且大多数人眼中还都是带着嘲讽意味的。
“你们不信我能过得了第一关筛选?”
孤夜故意提高声量,好让更多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