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反其道而行,不向左而奔右,虽仍旧视野受阻,可却并不代表没有箭矢穿行的缝隙。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他的这一箭实现了半道拐弯,绕开了荆棘丛,飞越了刚刚山鬼趴着的灌木堆,追着其脚步一击入魂,了结生机。
呼……
孤夜几乎透支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瞬间瘫坐在了地上。枝头上的石槿娘一阵模糊后也彻底消散不见。三十三步的施放距离,这是自得到道韵符之后能施展的最远距离了。没有达到聚墨境的孤夜,每次使用都是在透支自己全身的精气神。好在最终那一箭是先拉开了的,借着在脱力的瞬间发射出去,幸运的是准头还算不偏。
“孤夜……死了……孤夜……真的死了……”
庖硕提着个大盾连滚带爬的朝这边跑过来,刚才的某个瞬间,他都觉得自己的脑袋会被箭头给射穿。幸亏最后被射穿的反而是哪个一直躲在暗处的东胡人。
庖硕开心的丢开大盾,抓起地上躺着的孤夜肩膀使劲的摇晃着。
“死啦死啦……孤夜死啦……真的死啦……”
“滚,你才死了呢!再摇下去,怕就真得给我收尸了!”
孤夜有气无力的指着山鬼的尸体说道:
“快去,把那个家伙的长弓和头颅给割下来,咱们得赶紧离开,天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在附近。
还有后面一个也收拾咯,我得躺着先缓缓。”
庖硕听完脸色变了变,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抬腿。
“快去啊!没见我脱力了吗?你爹不是庖厨吗?杀猪杀羊总见过吧,就当他们是只猪,快去把猪头给剁下来带走,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啊!”
确实,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去剁人头还是有些心理障碍的。好在东胡人也没有其他人来支援了,几番磨蹭,这胖子最后还是在孤夜帮助下完成了“见血礼”。
而当他们见到对方的弓箭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鹰翅膀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豁牙刀疤脸当真是个东胡射雕手。这可把两人乐得不轻,要知道此时回去的功劳可绝对小不了。
小半个时辰后,庖硕和孤夜一人拖着个大竹筐走在下山的路上,一个里头装的是被射成刺猬却死不了还在哼哼唧唧的老黄头,另外一个装的是被箭钉入脑袋里死掉的老崔头和两个东胡人的脑袋。
这场较量实在说不上是胜利,孤夜认为自己没能起到保护的作用,使得火头军的兄弟一死一重伤。
而在整个较量过程中,侥幸的成分也很大,有些动作以后也是根本无法复制的。好在孤夜也发现,在关于视角的问题上,虽然首次在箭术上得到实践,但却是效果斐然。相信以后在遇到类似的情况上,还有大可利用的空间。
而关于视角这个概念,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属于超前的,孤夜之所以会对此有认知,并不是说他接受过什么高人的指点,而是完全由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事还得从女闾的小姐姐们身上说起。女闾里面,每个小姐姐的房间可不是都处在黄金位置,有的位置要偏上很多,所以客人一般都不会注意到。
而为了招揽生意,她们就请孤夜为自己画些自画像挂在门口,由于有些回廊和角度过于冗长狭窄的问题,为了使偏房门口挂的图也能够最大限度的吸引目光,他在人们的视角注意力这方面可是琢磨了许久下过苦功夫的。
要不怎么说打败你的往往不是你的同行,而是跨行业的降维打击。山鬼又如何能想到,之所以自己从具备完整优势再到被射杀,人家利用的却是一套画春宫图总结出来的经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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