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都快些,外面大家都忙活开了,年轻人可不能犯懒病。每日铜琅一响,两刻钟之内必须出得门来,今天念你们是初犯就不追究了,明天如果还像这般磨蹭,挨了鞭子可别喊疼才好!”
狄咸语气严肃,较之昨天的和蔼可亲差别可是太大了。见其手中还捏着支细藤条,孤夜抱拳连忙称是。
“烧火搬抬有那些辅兵,掂勺熬煮你们现在还做不来。
昨天熄火灶上还焖着豆饼,你们就将其从蒸笼中卸下来送到马厩那边去吧。”
见狄咸分配了任务,两人不敢犹豫赶紧就小跑着闪身从门边溜了出去。
军中朝食是在辰时,所以火头军们就得从卯时初就开始准备。除了优先要给伤兵们送吃食外,还要将战马的精料给预备好。
战马可比人要精贵许多,除了草料外,每天还得用菽豆或者粟子粗麦做成的蒸饼喂食,时不时还得喂些酒糟粕来保持气力。
倒是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成排的灶台间迷茫打转,见他们两个小伙子来了,已经早早有人将东西盛在大竹筐中等着了。
一人一大担,挑着就往马厩里去。距离不算远,出了后营矮墙木栅栏后大片就是了。
两人远远还没靠近,便听到前方传来了凄冽的战马嘶鸣声,并伴随着好几人的大呼小叫好不热闹。
“来人!马儿惊了,快,快来帮我拽住它!”
栅栏内,只见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正不断的撅起后蹄蹬踢着。而在他前面,一个年轻马倌正死死的拽住缰绳,想要将马往马厩里带。在其四周还有四五个人手忙脚乱的想帮忙又不敢上前,只得绕着战马急得打转束手无策。
“都看着干什么,快想办法啊!我可是要拉不住了!”
那马倌一看便是有些经验的,要不然那狂蹬的后蹄,一个不小心被踹中肯定跑不了个骨断筋折。也难怪其他几个人都不敢上前来。
“伍长,这马踢得太厉害,我们够不上去啊!要不抄家伙……”
“尔敢!谁敢抄家伙等事后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这马可比你们贵重多了,要是不小心伤着它,把你们卖了也赔不起!
快给我去找老颜,如今只有他才能有办法了,快。快去啊……带上我床底下那半坛酒去……”
那个马倌伍长咬牙切齿的高声嘶吼着。无可奈何,他知道这回自己可算是大出血了。整整半坛烧酒啊,平时连闻个味都舍不得,今儿个怕是得一滴不剩了。
孤夜和庖硕从边上绕过去,按照狄咸的交代将蒸好的豆饼放在了马厩前,然后等待主事人用手指盖下印戳便算交差了。可奈何人家盖戳的人还在场上与那匹战马较劲呢,于是两人便也只能干等了。
“啊,那匹马是不是疯了,好大力气啊。看那好几个人都近不了身的。”
反正也没事庖硕干脆便蹲在草垛边上当起了吃瓜群众。
“孤夜,你说那匹马能被制服吗?”
“谁知道呢?看它倔劲十足的,恐怕得拖得其精疲力尽才能行吧?只是手上印戳不能盖,也不知老狄哪里还有什么活等着要干。”
孤夜有些懊悔自己的坏运气,随口答应着。
“耽搁不了多久的,你没听他们说要让去找一个什么叫老颜的吗?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在这勇武营的马厩里,请其出力训马的还得赔坛烧酒……”
庖硕也就是吐吐槽,可没有想到这时候草垛里突然探出个脑袋出来兴奋的说道:
“酒!哪里有酒!酒在何处!”
脑袋的主人说着整个人便从草垛里窜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顿时脚步站不稳便又再仰面倒了回去。
“老颜在这里,大家快过来。”
有眼尖的士卒看见了顿时大叫起来,紧接着另外几个也都纷纷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还端着个小酒坛。
丝丝……丝丝……
“酒!我闻到酒味了!酒在哪里?给我!快给我!”
草垛里的那个叫老颜闻着酒味又从里面窜了出来,见到来人怀中抱着个小酒坛,一双眼睛早就瞪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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