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证明,那把弓真是孤夜的。老狄,你赶紧跟他们说说,弓真的是孤夜的。”
庖硕也是急了,他知道孤夜那把弓之所以被收走,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
狄咸也是头疼,他是个老卒,知道军队里的规矩。不管弓之前是属于谁的,但如今却出现在木封手上并且已经缴入军械库,断然是没有办法要回来的。想要重新获得弓的使用权,那就只有用军功来换,还有就是力量达到三瓮,便可自来军械库选取。
孤夜的弓显然是征召时自己带过来的,而今却出现在此处,人精似的狄咸不用想便知道了大概的原因,于是非但没有帮自己手下说话,而是赶紧用手堵住其嘴巴拉到边上去给木封让路。
“老狄,你搞什么。不帮忙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拉我?我们还是不是自己人?”
眼看着木封满脸讥笑离去,孤夜心中怒意勃发,于是说话也就便失了分寸。而就在这时候,身后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不知好歹家伙,刚才要不是老狄反应快,十几军棍你怕是跑不了了。”
转头看去,便见到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士卒叼着根草茎懒懒散散的走了进来。来人脸颊微陷有些消瘦,肤色黝黑,一看就知道经常暴露在阳光底下。身高倒是和孤夜相仿,七尺左右。手臂有些偏长,中指都能触摸到膝盖了,跟只猿猴一样。
见孤夜疑惑,年轻士卒自来熟的走了过去抱抱拳笑着说道:
“孤夜是吧,我认得你。箭射得不错,只是力道差了些。
介绍一下,我叫蛮九,是个斥候。”
孤夜有些惊讶,需知斥候这两个字在军队中代表的就是精锐,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廋猴子居然还是个从两千多名战兵中脱颖而出的精英。
“蛮九兄请了,那人强卖属于我的弓箭,难道还有理了不成。不就是十几军棍么,我便找上军司马理论又待如何。还不信了,堂堂勇武营中就没王法不成!”
孤夜回抱了个拳,语气中仍旧忿忿不平。
“对,孤夜我陪你去,咱们就找军司马去!”
庖硕也是混性,这时候也跟着起哄。
“呵呵……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妥妥的两只菜鸟,老子懒得理你们。老狄,赶紧拉回去慢慢教吧,免得真惹出事来,木封可是营中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别被人家逮住机会咯。”
蛮九说完也不等回应,越过几个人就往案桌边上靠。
“臭小子,真不给我省心。刚入营还没换上军装的菜鸟,就上赶着去找一个卒长的麻烦,是不是嫌你自个屁股痒?”
狄咸习惯性的就在两个憨货的后脑勺上各扇了一下。
“赶紧跟我走,先把衣甲领了,回去后再跟你们说道说道。”
狄咸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两块拇指宽的竹片出来,四四方方,毛刺跟边角都磨得很圆润,锃光瓦亮的,好像还浸过桐油。
竹片直接交给了库监,问清了名字之后,又在纸上连同所属抄录下来。
竹片是勇武营中特制的身份牌,当然这时候是空白的。每个新兵入营都会分发一块,以此作为凭证由所属军官带着领取衣甲武器。待会库丁便会根据库监纸条所写将信息篆刻在上面。
孤夜和庖硕分发到手的是两件冬衣,一件半身片甲一双针脚还算细腻的百纳靴外加一个羊皮水囊。这个时候就充分显示出有编制的好处了,别看只是很简单的装备,那也只是针对营中正兵才有的待遇,至于那些辅兵,对不起,一切自行解决。这也解释为何一起征召来的一百多人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大包小包,有的连被褥都带上。谁也没想到这次的临时征召,居然全都可以直接挂上名号领军饷的。
“柯库监,看我这次给您带了什么?”
蛮九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看里面居然是半只烧得皮色金黄的野鸡。
“呦呵,今天是吹什么风?你蛮九可是出了名的雁过拔毛铁公鸡,居然还舍得下血本了。
我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事说,有屁放,没看我还忙着呢!”
“瞧您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不能来登登。
库监大人赶紧的尝尝,这鸡,才从灶坑里扒拉出来,还热乎着呢!”
蛮九搓着手嬉皮笑脸的说道。
“少来,你小子没那么好心。有事先说清楚,我怕待会把鸡吃了又要吐出来还给你。”
忍着嘴馋,这位库监将油纸包往外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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