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什么都不会,也不像你,满手血腥!如果不是你,妈妈怎么会跳楼!你这个刽子手!”
“哼。”
盛伍宗挥了挥手,魁梧的壮汉将她放开。
她像是一头小兽猛地扑向那个手捧着骨灰盒的男人,却被他的保镖一拳击倒。
一行人扔下满身是伤的她,径自下山。
倒在地上的她满脸都是眼泪、不甘、愤恨,耳边反复回响着他最后冰冷的声音:“瑶儿的骨灰盒我带走,等你有本事,来京都找我,没本事,便在乡下继续苟活。”
这番话在往后十年,无时无刻不在她心底喧嚣。
弱肉强食,自古都是冰冷的生物法则。
她恨渣父的无耻,更恨自己的无能!
十多年过去,如今的她终于带着妈妈的骨灰回来了。
随着棺木显露的面积越来越大,她的眼泪如泉涌,伴随雨水扑簌簌地滑落。
雨渐渐停歇。
而棺盖已尽数展现。
盛晚宁乌紫色的唇紧抿,倏然,手臂一抬,将棺盖赫然掀开。
满身泥泞的她抱着骨灰坛小心地放在棺材中心,抽泣道:“妈妈,您安息吧。渣父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来扰您清净,不会了……”
忽然她闪烁的眸光注意到骨灰坛口封布的血迹,那是先前她吐血之时染坏的。
记忆里的妈妈,很爱干净……
她转身摘了一片宽厚的枫叶和两个藤条,将脏污的封布褪下,正当要将枫叶盖上去时,黑漆漆的坛底落入眼帘。
盛晚宁眉头微蹙。
正常人的骨灰,不应该是白色或是浅灰色?
她晃了晃头,努力凝住涣散的精神和视线,再度看向坛内的骨灰。
依然是黑色!
耳边响起妈妈在医院里跟她说的话。
“晚儿,你要好好读书。妈妈要看着你上大学,看着你成为世界拔尖的人物,像你爸那样~”
所有人都说她当年是跳楼自杀,警方也排除了被人为推下楼的可能。
问题是,她的妈妈前一天分明还说过要看着她上大学,又怎么会突然自尽。
盛晚宁突感一股重腥味自腹腔急速上涌,她紧抿着唇,但血液还是从嘴角溢出,乌青色的血液滴在她的掌心。
再度低头看向那坛黑色的骨灰时,瞳仁紧缩,神色阴戾。
难道妈妈不是自尽,而是被人毒害的!
就在她惊怵、难以置信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人声。
“我当时还以为见鬼,吓得锄头都掉地上了。那女人面生得很,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
“上去!”
盛晚宁听到后者干脆利落的两个字,神色一凛。
从声音可以听出,对方有些功底。
她来不及多想,手一挥,擦掉嘴角的血迹,三两下将骨灰坛封好,盖上棺盖,扬起锄头开始掩埋棺木。
没多久,十几个身着黑西装、戴黑墨镜的男人奔上山将她团团包围。
盛晚宁刚好将最后一抔土盖在坟头,拄着锄头,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们,一脸警惕。
为首的男人朝她走近,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比对后,拨了一通电话,沉声道:“松哥,人找到了。怎么处置?”
松哥?
盛晚宁猩红的眸中闪过一道锋芒。
是个她没听过的名字。
既然不认识,那就权当做敌人!
她当即踢开扁长的锄刃,抽出锄柄,紧握手中的圆形木棍,面如阎罗,不由分说就冲众人横扫而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强,让十几个大汉都猝不及防负了伤。
刚才试图联络那位“松哥”的男人手机被击落。
黑色手机滚到地上,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嘶哑的声音:“上头说了,带回京都即可,别伤着她。”
然而这番话才漫入空中,便已被浓厚的杀气震散,根本没人听见。
“他娘的,是个练家子!”
为首的男人眼见被一个女人突袭,顿失耐心,脸上的疤痕极度狰狞,吼道:“都给我上!”
树林霎时腥风四起,棍棒相击,整个山头布满凄凉肃杀之意。
女人招招击中要害,只顷刻间,便已见满地人抱臂、抱腿、抱头,哀嚎不断。
“无论你们是谁派来的,转告他一句,莫再惹我!”
话毕,盛晚宁手臂垂直落下,粗壮的圆棍干脆利落不带半丝摇晃,硬生生地遁入地面近百公分,地面爆开一道米字型的裂痕。
她离去的身形明明有些踉跄和虚弱,但始终无人敢再靠近。
十几个大汉早已被她震慑得全身瑟瑟发抖。
……
厉阎霆站在帝国中心大厦的落地窗前,指节夹着烟,雕刻般分明的五官藏着冰窖般的冷意。
手机铃声响起。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接起,薄唇冷漠一掀:“抓到人了?”
对面传来既惊诧又惴惴不安的声音。
“先生,您不是说要抓的是个女人吗?我派去的人说那就是个女阎王!功夫了得!那些人全都是练过的,被她一人打得伤的伤、残的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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