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晚月亮也给力,格外的亮,月光透过树梢照在小路上,使众人能在夜间赶路。
十位车夫在流民们卸完粮食后,就先行离开了,此时只剩下四位骑兵跟着吴咏。
等吴咏拍开复望里的大门,四位骑兵的护送任务也到此结束,他们便提出告辞。
朱里典让他们稍等,随后提来一篮蒸馍,递给他们,拱手笑道:“诸位将军护送小侄,一路辛苦,今日天色已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这些解忧馍还请诸位拿着,路上充饥用。”
接着又拿出一小袋铜钱,递了过去,“这些钱,是我这个做里典的一些心意,还请诸位将军收下。”
为首一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收下东西,说了一句告辞,就带着其他三人上马离开。
两人目送马匹跑远,这才关上里门。
此时吴咏才发现,除了朱里典外,门后还站了几人,分别是卓文宣、李田典和成昭。
吴咏一一打完招呼后,刚想开口告辞,却被卓文宣打断,“小昭你先回去报下平安,告诉祖母,咏儿要去我那里坐一会。”
成昭自然不敢反对,看了吴咏一眼,就屈身施礼告辞离开。
吴咏这一天马不停蹄,早就疲乏,只想回家休息,这会被卓文宣拦住,心情有些不爽,不禁有气无力的问道:“叔父找我何事,侄儿忙碌一天,还没吃上饭呢。”
卓文宣笑骂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小子现在倒嫌弃叔父了。”
又见他一脸疲惫,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去宛城找刘宗正要粮吗?怎么弄成这副德行,好似几天没吃饭一样。”
吴咏叹气道:“一言难尽啊,侄儿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叔父还是问忠叔吧,他今天一直都跟在我身边,所有事情都清楚。”
卓文宣看向李忠,却不想李忠尴尬笑笑:“主家,很多地方不让小人进,具体细节,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但小郎君却是一天都在跑来跑去。”
当下李忠便说了在宛城遭遇流民,去玄妙观请医师,教流民做吃食,在太守府商议换粮。
当然其中很多事情他不太清楚,
众人都是一脸的好奇心的看着吴咏,没想到他出去一天,办了这么多大事。
吴咏看着都是满脸好奇,不禁翻翻白眼,他现在实在太饿了,也没心情解释,“叔父,你这是想饿死侄儿吗?”
卓文宣摇头苦笑道:“走吧,先去我家,我让你叔母给你弄点东西补补。”
说完又对朱里典和李田典邀请道:“两位贤弟若是无事,一起到某家里坐坐。”
两人都比较好奇吴咏的经历,也没推辞,于是一群人到了卓家。
卓文宣让李忠收好马车,又吩咐婢女陈氏做些饭菜,一会送到客厅。
四人一起来到卓家的客厅中坐下,李氏这时也得到了消息,在给其他人上薄荷水时,特意给吴咏端来一小碟点心。
看着吴咏狼吞虎咽吃着点心,李氏有些心疼地说道:“你这孩子,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自己的身体啊,以后莫要这样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
吴咏吃了两款点心,又喝一口蜂蜜薄荷水,感觉饥饿感下去一些,便笑着对李氏说道:“好叫叔母得知,其实今日侄儿吃过好几次食物,可能是不停的奔波,导致消化特别快,这才容易饿。”
李氏嗔怪道:“宛城有那么多大人物在,就显你有本事是吧!他们现在可是省心了,却让你一个少年人忙前忙后,最后害的自家人担心。”
卓文宣听罢,挥手驱赶道:“去去,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多少人想替太守做事而不得,今日咏儿救济流民,筹集粮食,请医师,服太守,周旋于流民和官府中间,不知多少人为之叹服,凭此一事,咏儿的前途就不可限量。”
接着想到什么,对李氏说道:“明日开始,你让弢儿跟着咏儿多出去涨涨见识,省得一天到晚就知道围着自家的两个姐妹转。”
“咳咳”吴咏听到卓文宣让卓弢以后跟着自己,差点没被水呛到,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吴咏担心他们乱想,无奈只好如实说道:“不瞒叔父叔母,明日太守要宴请宛城的权贵士绅,需要侄儿去做吃食,恐怕不能带着弢弟一起去。”
众人知道他做吃食,无人能及,对于太守请他去做吃食,倒也不在意,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太守在救济流民关键时,去宴请权贵士绅,到底是何用意。
吴咏踟蹰一会,开口道:“在场诸位都是看着小子长大的,又是小子的长辈,小子自然不敢隐瞒,这次太守宴客是因为小子可以将菽豆制成豆食,目的是打算用制作豆食之法跟权贵士绅换粮食,用来救济流民。”
见众人还是有些不理解,吴咏只好用最简单的比喻,“这豆食可以比肩肉食,甚至比肉食更有益于人体的健康。”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朱里典,李田典和卓文宣夫妇都瞪着大眼睛,看着吴咏,一动不动,这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要知道,这菽豆可是每家每户都可以种植的啊!而这时的百姓,一年也尝不到几次肉味,很多人因此体弱多病,若是真有豆食之法替代肉食,那就是对天下黎民百姓的再造之恩。
半响后,卓文宣等人回过神来,看着吴咏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朱里典,他管理复望里,最是明白这豆食之法的意义。时人大多不看好菽豆,总是以贱食相称,若是这豆食之法传出去,将是对整个天下饮食的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