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咏见他情绪有些落寞,安慰道:“世兄不必沮丧,这玉牌我留着也是没用,世兄想要的话,这次行程结束,弟送于兄便是。”
张机急忙摆手拒绝,“君子不夺人所爱,贤弟这是要陷兄于不义乎?”
吴咏还要再劝,引路道童又开口了,“恕小道多嘴,这位小道友还是收起玉牌为好,切勿轻易送于他人,以后说不得有大用。”
吴咏好奇了,这小小玉牌能有什么大用?
道童也不管他装作无知,还是本来就不知道,正色道:“《道德经》云: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我玄妙观敢以‘玄妙’两字命名,地位在道家之中可谓是独树一帜。观主所在的炼真宫乃是光武帝为其姊湖阳公主所建,非刘姓宗室之人不得进。就是当今天子来了,也要给我玄妙观主几分薄面,请示之后,方可进入。可以说持有我玄妙观玉牌,这俗世间的荣华富贵,也只不过是观主的一句话而已。”
吴咏有些愕然,他真没想到玄妙观在这个时代的影响这么大!不过对于灵魂来自后世的他来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是他孤陋寡闻,还是之后玄妙观在三国乱世中受到了冲击,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看来想要在这乱世之中立身,要多做些准备了。
这样想着,吴咏很快被引路道童带到一处不算宏大的殿堂中。放眼望去,殿堂中间只有一座太上老君骑牛像,显得十分冷清,不过两个侧室却是人声不断。
“道长,我这病还能治吗?”
“戒燥戒怒,清心寡欲,平日饮食要清淡,慢慢调养之下,倒还有几分希望。”
“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本侯拥有娇妻美妾无数,良田千顷,却不能吃喝,不能动欲,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生死自有天定,老道言尽于此,你回去仔细想想吧。”
不大一会,从左边侧室走出一位身材臃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仆从。吴咏看男子一眼,只见他满脸脓包,相貌十分恐怖,赶紧别过头。
那人见吴咏这样,明显就要发怒,这时侧室传来声音,“切记戒燥戒怒!”
男人顿时犹如泄气的皮球,狠狠瞪了吴咏一眼,领着两个仆从匆忙离开。
吴咏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只不过看他一眼,难道就此人被记恨上了?还没等他多想,道童请他和张机进入侧室。
进入侧室,吴咏发现这里被隔断隔成两个单间,外面一间此时正有一位胡须全白的道长为一位青年男子诊治,门口还站在一位青年男子。
吴咏来到里面的单间,只见一位面色红润的老道士正紧闭双眼跪坐在矮塌上。
老道听到来人,眼睛还是紧闭,问道:“你有何事?”
吴咏走上前,恭敬说道:“小子吴咏,持观主玉牌到此,请求道长随小子一起去城外救治流民。”
这时老道睁开眼,仔细看了玉牌一眼,有些诧异地问道:“此玉牌,你何时又因何事得到?老道却是从未听观主提到过?”
吴咏不敢隐瞒,当下说了昨日太守府的茶饮事件。
老道来了兴致,“太虚茶饮?口气倒是不小,老道这里正好还有些茶叶,今日你若是让老道满意,老道不仅随你去救治流民,还可以额外答应你一个条件。若是不能让老道满意,那就是你昨日哄骗观主,不仅要收回玉牌,还要将你送去官府治罪。”
吴咏有些懵,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有观主玉牌在手,还要被刁难,这玄妙观看来也不是一个清白之地。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忍气吞声将老道的茶叶接过来。正好殿内有个火炉,吴咏又让道童找来一个小型铁锅,当着老道的面就开始炒茶。
老道开始也不以为意,等到满室茶香扑入鼻中,这才面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吴咏炒茶。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咏感觉茶炒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下来,将装有茶叶的铁锅端下来,放在一旁等待变凉。
等他转身过来,看到殿内不仅有老道在,还有那位给人看病的老道和两位年长的道姑在。
吴咏正在气头上,也不管他们如何诧异,径直找来开水,抓起一把炒好的茶叶,连着冲泡几杯,分别递给四人,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老道倒是毫不客气,端起一杯就啜一口茶水,良久才叹道:“果然是太虚茶饮,不同凡响,观主没看错,老道也不会食言,你说吧,有何请求?”
吴咏见老道如此光明磊落,也不好继续与他置气。不过也不想让他轻易就做到,于是看了一眼张机,开口说道:“我这位张世兄,比较痴迷医术,想请道长遍请天下名医,教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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