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咏这才想起,这时候的人们认为白犬能通神,是祭祀时的最好祭品。而且医书都有记载:白犬,骨及肝血,可以合注药。
因此这时的人们每年都会养白犬,取血入药,取肉祭祀。就算是家里没有养白犬的,等遇到重要事件需要祭祀时,也会高价从别家收购。
吴咏好奇地看着白犬,流露出怜惜之色,这么好看的白狗,搁在后世,都要抢破头养。奈何处在汉代,只能被放血吃肉。
吴咏感慨一下,就要转身离开,可那只白犬突然抬起头,用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不断发出呜呜声,好似在求助。
吴咏觉得这条白犬好像很通人性,于是便径直走到白犬身边,想用手抚摸它。
这时一个汉子好意提醒道:“贤侄莫要摸它,这牲畜预感到自己死亡时,最是疯狂,很容易伤到人。”
吴咏对他笑笑,表示自己会小心,然后蹲下身子,对着白犬说道:“你若是真通人性,就闭上眼睛,不要挣扎,让我摸一下。”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面前的白犬果然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两位原本按着白犬的汉子也露出惊奇的面容,尝试着松开紧按的双手,这白犬竟然也不动。两人惊疑未定,一时也不知处理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吴咏。
吴咏摸了一下白犬,这才站起身,略一思考,对郭氏说:“阿母,这条白犬颇通人性,我想养在身边,不知可否?”
“这……”郭氏有些拿捏不定,这祭祀可是大事,况且这事她说了也不算。
吴咏知道郭氏担心什么,不由笑着说:“阿母且放心,这事由我跟祖母说,祭祀就用猪圈的那头猪,正好我们家开一个杀猪宴,到时一定令所有人服气,就是上天也不会怪罪我们换祭品。”
就这么一个儿子,郭氏也不好拒绝,就点头应承下来。
吴咏让两位汉子松开捆绑白犬的绳子,然后笑道:“好了,你自由了。”
没想到,这白犬居然是汪的一声,一下蹿起来,之后晃了晃脑袋,围着吴咏身边一直转圈,不停摇着尾巴。
吴咏看着它,不由蹲下身子,摸着狗头,笑道:“以后叫你旺财,可好?”
“汪汪,”白犬停了下来,汪汪两声,好似在回复吴咏说‘可以’,然后伸出它那流着口水的大舌头对着吴咏的脸就是一顿舔。
吴咏急忙把狗头推开,摸了一下脸,看着一手的黏糊糊液体,不禁有些恶寒,看着还想扑过来的白犬,赶紧站起来,一脚把白犬踢开,并呵斥说:“以后别用你的大舌头随便往人身上舔。”
白犬吃了一脚,不敢再往吴咏身边凑了,趴在离吴咏不远处的地方,呜呜几声,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众人看着吴咏不停擦拭脸上的口水,开始调笑起来。
“贤侄,你不是喜欢白犬吗?被它舔几下,怎么又讨厌上了!”
“哈哈。要我说,这白犬浑身脏兮兮的,不知藏了多少跳蚤,还是杀了吃肉算了。”
听了这话,吴咏顿时想起,这汉代人穿的衣服比较繁琐,若是进来一个跳蚤到衣服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轻则被咬一身包,严重的时候还可能被传染到疾病,这也是古代人很少养宠物的原因。
吴咏的这个前身有一次跟白犬玩耍,沾染了一些跳蚤进屋,可是把家里弄的一团糟,最后还是祖母将家里的衣服被褥都拉到太阳下,又是熏的,又是洗的,才把这次祸患解决。,打那以后,祖母就禁止吴咏挨到白犬。
后世的吴咏曾经看到一个报道,说“跳蚤”的“蚤”字,古人经常用来假借为“早晨”的“早”,因为古人早上爬起来,第一项工作就是捉跳蚤。
想到这,吴咏不禁有些头大,可是这都救下了,总不能再反悔将白犬杀掉吧。
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白犬,或许是因为刚才被绑着,狗毛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爪子、皮毛上都是泥水,显得丑陋而可怜。
“过来,”吴咏实在狠不下来心,招招手,把白犬喊过来,他打算给这只白犬好好收拾一下。
记得后世有人用新鲜的橘子皮汁给宠物杀跳蚤,还有用艾草叶熏的。这时节新鲜的橘子不好找,但艾草,吴家放杂物的厢房就有许多。
于是吴咏让母亲郭氏去厢房拿一些干艾草过来,又对屠夫说:“劳烦叔父用剪刀帮侄儿把这白犬的毛都剪掉,侄儿一会还要给它好好清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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