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吴家就吴咏一个男性,今后即便发达了,总要有可信之人帮衬是吧,既然要用到人,复望里的里民就是首选,这也算是给复望里的后辈留个出路。
当然这些想法,是没有办法跟别人说的。等众人散去,朱昮走到吴家老夫人面前,躬身赔罪道:“伯母恕罪,是昮檀越了,这么大的事没有提前跟您打招呼。”
老夫人赶紧扶起他,感激道:“这是说哪里话,老身又不糊涂,好事,坏事还是能分清的。”
随即又有些担心道:“文选,别怪伯母不知好歹,这起宅子可是一个大事件,你也知道我们家这些年情况,虽然存了一些钱,但对于盖房子实在是心里没底。若是不行的话,新房子还是先别盖了,我们先住着老房子,等过段时间再说……”
朱昮有些急了,拍着胸口保证说:“伯母,房子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朱昮在此保证不用你家花一分钱,就能住上新房子。”
眼见老夫人还在犹豫,朱昮继续加把火。
“伯母,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辈们考虑一下。如今嫂嫂也回来了,又带来三个孩子,家里多出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挤在一个屋吧,说出去影响也不好。”
“而且随着吴咏贤侄的名气传开,会有越来越多的来复望里拜访,或有亲朋好友来过夜,到时住的地方都没有,岂不让人觉得傲慢不懂礼节,传扬出去,只怕对吴贤侄很是不利。”
“再则吴咏的年纪也不小了,以后总归是要进学的,若是有个书房,读书写字也方便些。”
只要牵扯到自己唯一的孙子吴咏身上,老夫人顿时就就沉默了。
许久,老夫人才幽幽开口说:
“哎,终究是年纪大了,考虑有些不周,以前总想着独善其身,守好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殊不知我这孙儿自从一场大病以后,像是换了人似的,各种新奇事物一个接一个从他身边出现,引来各式各样的人物探究,我若是再坚持以前的观点,怕是会引来不少祸端。”
见众人都低着头沉思,老夫人继续说:“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复望里的五大姓氏,百十年来,亲如一家,我们吴家这些年一直人丁凋零,也多亏邻里乡亲的相助,如今既然要起房子,也没有让大家出力不占好的道理,该出的钱财,我们还是要出的,何况这几日吴咏也得了些好处,若是一毛不拔,少不得一些闲言碎语。”
朱昮想说什么,却被老夫人抬手打断。
“文选,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家就吴咏这一个当家男儿,以后他要是混出名堂来,肯定还是要仰仗你们这些叔伯兄弟。现如今他年纪尚小,不能明断的事还有很多,还要多劳烦你这位当叔父的提携一二,莫要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说完,老夫人静静看着朱昮,等待他的答复,有些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
老夫人的一番肺腑之言,听的朱昮有些羞愧,他那点小心思,明眼人细想之下,还是很容易猜到。但他目的达到,笑着附和道:“伯母,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我以后还指望吴咏贤侄在太守面前美言几句呢。”
至此,吴家的建屋计划算是定了下来,由吴家出钱,复望里的里民出力,欲盼早日建成。
回去的路上,老夫人语重心长对吴咏说:“乖孙,你以后要记住能自己办的事,千万不要麻烦别人,自古以来这人情债最是难还。多少有名的大人物,因为人情往来而使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脱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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