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泽岸边。
族长梦中泪正带着几个家族长老用特殊方法把坠落在水底的浮桥一点一点捞起来,用法术固定到岸边。
眼看浮桥就要重新搭好,众人心神振奋时,浮桥竟然神奇地断了!
连接一块块浮板的绳子突然全部四分五裂,浮板漂在水面一一散开,远远看去仿佛水面上卧着一片片睡莲。
仅仅几息时间,供梦家前往禁地数万年的浮桥毁于一旦。
“这……这是怎么回事?”镜水缘目瞪口呆地站在众人身后。
大家都一脸茫然,没人给她解答,她只好从拼命往前挤,拨开站成一排的长老挤到梦中泪身边,“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经和小易他俩……”
“完了,完了。”梦中泪脸上震惊诧异之色轮转,慢慢变成忧伤。
镜水缘呆了,突然,她双手揪住梦中泪的衣领子,大声吼道:“梦中泪!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完了?这浮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散架了啊?到底还有没有其他方式去禁地?”
“小缘啊,你冷静一下。”
梦家三长老一脸痛苦地摇摇头,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唉,节哀顺变吧。”
“节哀?!!!”
镜水缘整个人都呆滞了,她扭头看向梦中泪,“三长老让我节哀是什么意思?”
梦中泪一声接着一声叹气,耐不住妻子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摇晃嘶吼,只好解释道:“浮桥令牌乃梦家先祖所制,表面上是打开禁地的钥匙,其实还有深层用途。”
他扭头看了看几位长老,见到他们跟自己轻轻点头,才小声地说道:“令牌也是克制梦兽之物。”
“众所周知,梦家祖上所有功法均来自于梦兽,这是咱们答应梦兽在咱们禁地落脚定局,给咱们的报酬。”
“梦家修士终生修习梦家功法,浑身梦道之韵。死后埋葬在禁地,梦道之韵逸散在空气中,梦兽可以将其吸收来修炼自身。”
“先祖越来越了解梦兽以后,担心梦兽将来修行到了一个极强地步后,梦家族人不能与其制衡反而被反制,因此在这个令牌上加了极强的保护阵法。”
“凡是身上流着梦家之血的人,遇到梦兽的生死攻击,令牌就会自动激活保护阵法。”
镜水缘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秘辛,脑子乱成一团,嘴里喃喃道:“梦家之血……梦家之血……”
在禁地身上还留着梦家之血的人,只有一个。
“所以,你的意思是阿经在禁地遭遇了梦兽的生死攻击?”她焦急地问道。
看到丈夫点头,她接着紧张地询问:“可是,你不是说令牌上有保护阵法?我们只要在阵法被破前将阿经救出来不就好了?”
梦中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浮桥不再的梦泽水面。
镜水缘跟着看过去,见到水面上四处漂浮甚至有些飘得越来越远的浮板,没忍住哭出了声。
桥都没了,还怎么上禁地?
“之前应该是禁地出了什么变故被令牌感应到了,因此它控制浮桥落入水底,以免梦兽逃出禁地,给梦家带来灾难。”梦中泪淡淡地说道。
“那阿经呢?阿经还在岛上,还有小易,我们救命恩人的孩子,我们不管他们了吗?”镜水缘看着有些浮板越飘越远,回头哭着问道。
梦中泪眨眨眼睛,将眼中的湿意退去,“令牌制作之法就在梦家的藏书阁内,再做一枚不是问题,但……”
他轻轻叹了口气,“但浮桥的原料整个扶天界都已绝迹,只能用大法力将这些浮板一一收集回来了。”
这可是梦泽啊,根本不能动用灵力的地方,踏入水中浑身刺痛,但凡活动一下,疼痛瞬间加倍。
近处的浮板还好说,但远处的浮板,必须得一步一步走过去一块块捞上来,这活谁老来干?
铁定没人愿意。
这么算下来,等通往禁地的浮桥再次架起,最起码也要成百上千年。
“不,不!”
镜水缘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阿经的死劫我一清二楚,明明是……他怎么可能会死在禁地?我不信,我不信!”
看着妻子状若癫狂的样子,梦中泪心如刀割,可他还是痛心说道:“当初死劫的化解之法到底有没有成功,我们两个都说不清楚。况且,那里是禁地,梦家修士埋骨地,本来就是……”
长老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实,但浮桥损毁,从某一方面来说,却也是好事——最起码禁地上面发生的乱子不会波及到梦家驻地了。
只是可惜了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孩子梦卿经。
“小泪,小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要向前看呐。”
三长老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再次出声道:“现在我们第一要重铸令牌,第二要收集浮板,第三要再次造桥。事情很多,抓紧时间一件一件开始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