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场面再次陷入到了极度僵硬的氛围中。
薛仁贵面对郭孝恪,毫不落下风的与之对视,道:“末将想,信中殿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请都护体谅!”
信中,李恪仔细解释了缘由,也没有表达对郭孝恪的不信任,反而言语间极为信重,并着力安抚郭孝恪。
如此,才委婉的表达自己的目的,希望郭孝恪能多给年轻人一点历练的机会,并做好带头作用,为大唐守护好安西都护府。
只可惜,郭孝恪虽然没有胆量谋反,但早已经被权利、金钱所腐蚀,根本容不得别人动他的权。
嘭!!!
郭孝恪一拳狠狠的击打在案桌上,怒吼道:
“本都护跟随英国公一同起兵反隋,更为陛下献策夺取虎牢关,便是前年,都为大唐擒获叛归突厥的焉耆王,孺子,你有什么本事夺我兵权!”
薛仁贵神色大变,目光锐利的盯着郭孝恪,道:“都护,你言之何意?”
这句孺子,听在薛仁贵耳中,不止是侮辱他,更在侮辱天策上将军李恪,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郭孝恪也知道失言了,立即收敛脾气,依然倔强的道:“陛下只是传旨安西都护府归殿下节制,但未曾言要下了某的兵权,此事我自当奏请陛下处置!”
眼看着郭孝恪玩起了太极,薛仁贵可不是一介莽夫武将,立即明白对方不愿在这个时候交出兵权,也不愿动兵西域。
毕竟,在大唐援军无法支援的情况下,安西都护府的兵马不过一万余常备军,便是临时征召周边部落骑兵,短时间内也最多组织五万。
这在郭孝恪看来,太冒险了。
“都护!”
“不必多说了,某会立即上报陛下!”
眼看李恪的命令无法完成,一旦拖延下去,这西征第一步便要阻拦于此了。
薛仁贵不再犹豫,铁青着脸从怀中拿出鱼符,宣读李恪王旨:“奉天策上将军令,凡有不从,一切当以明威将军为主,卸去郭孝恪安西都护之职,押解长安处置!”
此言一出,顿时激起府邸之中一片混乱。
郭孝恪亲卫虽然是他心腹,但更是大唐军将,面对这道旨意顿时陷入两难。
薛仁贵虽然也想过先斩后奏,将人拿下。
但同为军人,他实在不忍那般折辱前辈,故才迟迟没有拿出王旨,一再退让。
便是现在也是先礼后兵,希望郭孝恪能够迷途知返。
郭孝恪目光有些呆滞,满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薛仁贵,许久沙哑着喉咙说道:“他一早便想好这般对某了?”
“都护几番索要财物,致使焉耆王不得不反,殿下本不意因一外族与都护计较,只是当今之事关系殿下西征,刻不容缓,违逆者……斩!”
说到“斩”之的时候,几乎是从薛仁贵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但郭孝恪也明白了李恪的决心,绝不容他有半点推脱。
郭孝恪在西域当了三四年的土皇帝,但他的政治嗅觉并没有全部消失。
他知道,不管李恪这一仗怎么样,只要他还敢拒绝,便是李世民都不会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