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周相,还有半日,我军将抵达渝城。” 周子儒坐在马车中,掀开了车帘:“好,渝城情况如何了?” “探子尚未归来。” “嗯,等探子回来了,及时来报。”周子儒完,正要放下车帘,远处一骑飞速赶来,滚鞍下马,跪倒在了路边。 “周相,探子回来了!”禀报军情的战将将手一挥,前锋让开通道,放探子来到马车边。 周子儒从车中探出了身子,略带焦急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探子回道:“回周相,渝城,南淮军以及易公爷的麾下兵马,约五万余人,已全部撤离了渝城。” “什么!” “五万兵马,已全部撤离了渝城!”探子又重复了一遍。 周子儒连忙问道:“那蓉城的情况如何了?” “蓉城,已被易公爷攻下!西贵的二公子邹韬被当场斩杀,十万兵马溃败,逃回西贵!” 周子儒心中一惊,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走了…败了…窝囊废!” 一旁的战将和士卒都听得真真切切,但是都装作没听到一样,低垂着头。叛贼败了大启的文相还不高兴,这多少和谋反沾零边吧?可谁让人家是忠心了大启六百年的周家呢? 周子儒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止住了,扶着车框道:“易刀是如何攻下蓉城的?具体情况知晓的话,细细和我来!” 探子将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全部了出来,但是对于邹韬是如何死的,人群蜂拥,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探子也知道得不是很详细的。 “我知道了…咳咳,下去休息…领赏吧。”周子儒挥袖屏退了探子。 “周相…”一旁的战将知晓周子儒的计划,有些担忧起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周子儒略一思索,道:“渝城已经空了,再去蓉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直接去蓉城吧,邹韬即便是败了,但是西贵王还在,这颗钉子不拔掉可不行了。” 战将点头领命,下去传令,全军加速往蓉城进发。 …… 川蜀王府已经被苗掌乾糟蹋得不成样子,进了蓉城,易刀等人索性就住进了府衙大厅。 “师…师父…你没…没事吧?”结巴满勇进入府衙,见到了易刀,连忙上前问道。 易刀摸了摸满勇的脑袋:“没事,为师能有什么事。”语气清淡,却掩不住那一缕忧思。 “来,见过师娘。”易刀牵着满勇的手,来到了府衙议事大厅,厅上放着一具棺椁,里面躺着已经香消玉殒的付情。何月儿跪在棺椁前,仍旧在声地啜泣着。 满勇来到何月儿的身后,声地清了清嗓子,默念了几遍,轻轻地喊道:“师娘好。”打好腹稿,这一声倒是没有再结巴。 何月儿听到身后有人呼喊,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胳膊上缠着轻纱的男孩,疑惑地望向易刀。 “我新收的徒弟,叫满勇。”易刀介绍道。 何月儿连忙擦去脸上的泪痕,站了起来:“师娘…不好看了,勇,你别笑话。” “师娘好…好看,底下最…好看!”满勇又结巴了起来。 何月儿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了。 “给这位…付女侠,上一炷香。”易刀从旁边的桌案上抽过三根香,递给了满勇。满勇接过香,虽然没见过这位女侠,但是也知道身份一定不一般,恭恭敬敬地点燃,叩拜上香。 “大哥!”易灵从门外赶来,见此情景,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易刀回头问道:“什么事?” “李定星让我来找你,王玄有消息传来了。”易灵轻声的道。 易刀对何月儿看了一眼,拍了拍满勇,便和易灵一同离开了大厅,来到了中院的偏厅。 “王玄有消息了?” “大哥,这位就是王玄派来的信使。” 易刀打眼望去,竟是熟人:“陈有胆?怎么派你来送信了?”来人便嘉城富商徐洪的侄子,陈有胆。与易刀算是老相识了,在苏城募征钱粮的时候,他还帮过易刀他们。 “易公爷…啊,拜见易公爷。”陈有胆与易刀是旧识,刚一打招呼,才想起来自己失了礼数:“人送信送得好,王大人赏识,便派人来了。” 易刀笑了:“来来来,别客气,坐。这王玄倒挺有识人之明的,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 陈有胆拘谨地坐下,摇了摇头:“回公爷,人不是才到,而是来了有几日了。” “嗯?有几日了?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易刀先是一惊,随即微微皱眉,军情消息最怕延误,怎么还有主动延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