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在这里还原现场的时候,”徐真说道,“我特别留意了你,你当时眉角下沉,眼神闪躲,与其他人好奇的表情格格不入,显然是心怀鬼胎。
“在我故意点燃鞭炮之后,其他人都是吓得脸色刷白,身体颤动,欲要逃离,可偏偏你的反应比他们都慢,站在原地半点儿没动。
“这就叫刺激下的不应激反应,说明你的心里已经紧张局促到了顶点,这个时候再受到刺激,反而会表现得比他人镇定。”
徐真这一通超专业解释,把众人说得面面相觑。
“就……就凭这个?但是……”孟庆喜显然不服,“我儿子同样喝了毒酒,你不应该怀疑我的啊?”
“这个也很简单,”徐真道出答案,“刑侦破案,要讲原始动机。在我把全村所有人全都筛查一遍之后,唯有你的动机位于最前列,所以我便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好好查了你。
“的确,你儿子也喝了毒酒,但这并不能作为排除你的理由,”徐真说道,“你说你当时因病没有参加孟庆辉家的喜宴,可是,我问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知道你具体得了什么病。
“你们家距离孟庆辉家喜宴现场不过几十米远,你又是他的叔伯兄弟,什么病,能让你不去参加喜宴呢?”
“那……那我……”孟庆喜道,“正因为莪没去参加喜宴,就更不应该怀疑我了啊?我没有机会下毒啊?”
“错,”徐真更正道,“这是你给所有人的错觉,正因为结婚喜宴出了中毒事件,所有人自然而然地会认为下毒凶手是在喜宴上动的手。
“但其实,早在喜宴之前,你早就把那两坛酒下好了毒!”
“啊!?”孟庆喜打了一个激灵,显然被徐真说中。
“你当我一个一个地询问当事人,都是在装模作样吗?”徐真正色说道,“孟庆辉家那么豪气,酒窖里堆满了好酒佳酿,能知道他到底用哪两坛招待宾客的人应该不多。
“你是孟庆辉的叔伯兄弟,又因为常年跑外,经验丰富,孟庆辉有很多事情都要找你商量,儿子大婚自然更不例外。
“所以你肯定知道,他最后会用那两坛黄封陈酿来招待宾客,因此早早地把毒药下到酒中。”
“这……这……”孟庆喜还想狡辩,却一时间想不出理由。
“怀疑你之后,我便趁机潜入你家,悄悄观察。”徐真又道,“玄道烧香叩拜都讲时辰,可你却一整天一整天地都在神像之前跪拜,这摆明了是心虚啊!
“孟庆喜,”徐真说道,“当我看到你喜欢看修仙飞升的书籍之后,便想出这个计谋。现在,你所信仰的神明显灵了,他们已经给了你最明确的提示——赎罪吧!”
“啊……”此言一出,孟庆喜噗咚跪倒,伏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哭声响彻整个院落,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愈发感到气愤。
“说!”其中一名里正大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庆辉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他对我好?”听到此话,孟庆喜倏地停止哭泣,愤愤嚷道,“从小到大,他就没有把我当过人!”
哦?
众人意外。
“仗着他家有钱,他无论犯什么错误,都让我替他背锅!”孟庆喜恨恨说道,“完事之后就甩给我一些小恩小惠,我父母死得早,家里又穷,只能依附于他,依靠着他的施舍而活。
“长大后同样如此,我虽然筹办了送货车队,可所有业务仍然依赖于他,仍然得看他的脸色。
“而他的毛病依然不改,而且变本加厉。有一天,他把一个女人送给我,要我娶了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孟庆喜颤抖说道,“就是智孝他娘!”
啊?
徐真咧嘴,这才意识到,引发那场灾难的根源到底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