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第一个,那个熟悉延平县,帮你绑架和运送人质的同伙不是别人,正是十三年前的捕头——沈名臣!」
啊?
这一次,和尚终于露出破绽,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诧。
「是啊,谁也想不到是吧?我也感觉难以置信,」徐真说道,「不,准确地说,是不愿相信,因为沈老捕头是我非常敬重的人!」
「哼,哼哼……」和尚再次冷哼,似乎想要掩饰自己的异样,做好矢口否认的准备。
「大相国寺,」徐真说道,「在你给童县令行刑的现场,我便已经发现了异常。现场有刻意抹除脚印,和破坏脚印的痕迹。z.br>
「想一想,你都已经来自首了,何必费力地去抹除脚印呢?
「由此,我可以推断,现场还有别人,那个人不想留下脚印。
「越是不想留下脚印,越说明他的脚印可能比正常人更加容易辨认。
「当然,既然抹除脚印,也说明此人具备反侦察能力,所以那个时候,我便已经开始怀疑是衙门公人了!」
「……」和尚仍然没有说话,甚至闭上了眼睛,但他的紧张,还是无法克制地被徐真捕捉。
「你知道吗?我后来再去现场,自己一个人又把那周围搜了好几遍,最后终于在一个冰洼附近找到了线索。
「冰洼连接冰湖,从那里去到冰湖距离最短,但要越过冰洼则需要下马。
「所以,我不但在那里找到马蹄印,还找到几枚关键的脚印。
「那几个脚印的左脚后脚跟很轻,就像一个人垫着脚尖走路留下的。
「偏巧,沈老捕头的左脚是缺失的,年轻时不小心被月牙铲砍掉……
「再后来,」徐真又道,「我去过你家以前住的地方,有位老邻居跟我说,他曾看到过一个捕快常去你家,好像还给过你们钱。
「捕快单独行动,便绝对不是为了公事,于是……我便顺嘴问了一句,那个捕快是不是有点儿跛?你猜那老邻居是怎么回答我的?
「所以,从那时起,我迫不得已把调查对象转到沈老捕头的身上。
「他是个好人,他认为让你大哥做了冤死鬼,心里愧疚,所以才会给你们送钱,对不对?」
「……」
此时此刻,和尚已经很难掩饰内心的激动,脸皮颤动,嘴唇发抖,想要用念经来平复激动,可经文念出来已然走调。
「我当时的心情也很不舒服,」徐真说道,「于是我去了一趟紫阳宫,因为沈名臣前些日子一直住在紫阳宫,与道士们切磋棋艺。
「只可惜,调查结果还是让我不得不死心,」徐真说道,「在宋县令儿女被人绑架,还有卢玉胜和刘三洋遇害的那几天,沈名臣根本不在紫阳宫!」
「阿弥陀佛……」和尚实在忍受不住,又念起了佛号。
「齐云正,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徐真说道,「大不了把沈名臣喊来对质,但我警告你,真到那时可就全都晚了!
「所以,现在能跟我好好聊聊了吗?」
和尚紧闭嘴巴,仍在苦苦坚持。
「好,既然你不死心,那我说你听,」徐真说道,「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咱们再谈谈你的另一位同伙吧!
「你的另一位同伙潜藏在我延平县衙之中,已经三年多了,为了今天这场洗冤大计,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