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叮嘱师姑吗?为什么要叮嘱他这个亲孙子呢?
“知道了,祖父。”
徐首辅这才满意颔首,道:“你们入行止书院,一是因为院长刚正不阿,二是因为行止书院相对公平;竞争上没有其书院那么失衡。”
徐世临对这一点感触不深,一开始就读的就是行止书院;没见识过其他书院的竞争模式,身在福中,却不知福。
明婳若有所思,“师傅,行止书院内有寒门学子吗?”
“有的,寒门学子在行止书院得到的待遇,比其他书院好的多;因此,近几年更多的寒门学子往行止书院走。”学子们往行止书院去了,其他书院的生源势必受到影响;为了这事儿,这些年几个书院的竞争颇为激烈,矛盾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徐世临道:“祖父,行止书院寒门学子不是很多。”
徐首辅撇他一眼,面对情绪写在脸上的曾孙,他无力叹息;他一死,徐家连个撑掌门楣的都没有,必然没落啊!
明婳抿了抿唇,没说话;这会儿说话,相当于打师傅的脸。
徐世临不知说错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瞅着祖父,一会儿又去看看肖明婳。
“祖父,行止书院,寒门学子占了小半,真的不算多。”
“那什么才算多?”徐首辅反问。
徐世临嘴唇蠕动了几下,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徐首辅心里的失望更多了几分,“你们兄弟几个从小被你们母亲娇惯的不知人世疾苦,整个大昭,有多少寒门学子能正儿八经的入学,甚至考出功名?”
“不知。”徐世临摇头。
徐首辅又问,“你见了解过其他学院的寒门学子人数吗?”
“不曾。”
“那你可曾走访过民间实事?了解过民间的生活?”
“没有。”
徐首辅闭上了眼,半响再次睁眼,眼底已是平淡无波,“明婳从小在民间长大,比你们了解的多,明婳,你来说。”
“真正能入学的寒门学子,我们县里只有三十多个;其中包括我哥哥们和我,其他书院的我暂时不算了解,想来也不会太多。”明婳继续说道:“而考取功名的更是少之又少,三十个寒门学子里有三个考上秀才都是大幸;市井生活多清贫,一个家庭二两银子可以用做一年花用,而我们那边的县学一年的束脩是五两。”
“能承担得起,舍得咬咬牙送后代去读书的人家更是少;有的甚至读着读着没银钱交束脩而辍学,这样的例子,我在县里见过很多起。”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得多幸运,投生到我爹娘的身边;让我以女子之身享受着与男儿一样的教育资源。”所以,她不能辜负父母的期望。
是为自己,也是为父母。
肖氏一族有崛起的希望,父母心里比谁都知道;这份崛起的希望在她和哥哥们身上,哥哥们的进度慢一些,她会走的快一些。族里那些老爷子们谁不盼着肖氏一族能真正科举进士再次爬起来?
徐世临听的不是滋味儿,“那师姑家里的家境好吗?”
“我家不算好,也不算坏;因我爹在县城县学里做先生,每个月有进项,生活倒是能吃饱穿暖。但是,在乡下,我的同族许多人依然挣扎在温饱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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