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墨取出火折子,吹亮,在火光的帮助下看清楚了偷窃之人的相貌。年龄大概十七八岁,皮肤黝黑,长得不算是特别英俊,起码比风子墨差远了。但给人一种斯斯文文的感觉,身上的衣服也很破,但是却洗得很干净。
见风子墨在看自己,少年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风子墨并不想说什么像,“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非得偷东西。”之类的废话,在当今这个世道他一个国公世子实在没资格拿这种话去教训别人。而且从少年刚才的话里也表明了他也是被逼无奈才来偷东西的。
“明夜,你在哪?”一声呼唤突然从外面响起,少年听了,连忙跑了出去。
呼唤他的是一名三十八岁左右的女子,她长得与少年有七八分相像,她手里拄着拐,嘴里不停的咳嗽,脸色也十分苍白,看样子已经病的很厉害了。
少年快步走过去搀扶住她,道:“娘,您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您好好休息吗?”
“娘的身体娘自己清楚,再怎么休息也是好不了的。倒是你,大半夜的来破庙干什么?娘看你这么晚出去有些不放心,就跟来看看。”
“我睡不着,所以来求佛祖保佑娘快些好起来。”说这话的时候,少年的表情明显有些心虚。
女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傻孩子,娘已经没几天了,再怎么求佛祖也是没用的。”
“娘,我不许你胡说八道!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好好好!长命百岁,娘使劲活。”
“好了娘,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
母子二人转身离开了。
风子墨从破庙里出来,看着母子俩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原来他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来偷东西的吗?”
母子二人刚才的对话令风子墨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心里生出了一丝思念,也许是因为这份思念的影响,使风子墨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母子二人进了一个破败的院子里,院子里有三间同样很破的小木屋,破的不禁让人怀疑只要来一阵大风,就可以将它们掀个顶朝天。
又过了一会,木屋中的烛光熄灭,女子睡着了,少年则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怎么?还想去跟我‘借’钱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少年差点吓死,风子墨靠在墙上,开口说道。
“我说公子,你不知道像这样在黑夜突然说话会吓死人的吗?”
风子墨往木屋里看了一眼:“令堂病的好像很重,你偷钱就是为了这个吧?”
少年点点头:“我爹死的早,我娘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我养大,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去年地里颗粒无收,官府又加税,我家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娘为了保护我被催收的官兵踹了几脚,从此一病不起。”
“然后你家没钱看病,你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想到偷窃?”
“是啊,只是还没得逞就被公子你发现了。”
风子墨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他,少年接过,发现是两锭银子。
“公子你这是?”
“去给令堂治病吧,顺便再买点好的给令堂吃,病人不吃好的可不行。”
“为什么要帮我?我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我知道失去母亲的痛苦,这就是我帮你的理由。”
风子墨向院子外面走去。
“我叫苏明夜,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来日必定报答!”
风子墨没有回答苏明夜的问题,只是将手抬起摆了摆,头都没有回一下。
……
半个月后。
风子墨抵达了蛮秦的都城,蚶城。风子墨翻身下马,牵着马向城里走去。
“那边拿剑的那个,站住!干什么的?”刚到门口,风子墨就被守城的蛮秦兵叫住了。
风子墨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他不慌不忙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路引,毕恭毕敬的递到走到眼前的蛮秦兵面前:“军爷,这是小人的路引。”
蛮秦兵接过,翻开看了起来。
风子墨暗中塞给他一个钱袋,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道:“军爷,小人是来蚶城做生意的,这把剑是用来防身的,还请军爷通融一下。”
见风子墨如此懂事的主动给自己塞钱,蛮秦兵心中窃喜,但脸上还是一副一丝不苟的表情,他将路引合上,还给风子墨,道:“进去吧。”
“多谢军爷!”
在进城的那一刻,风子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
风子墨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将行礼放好之后他来到一楼:“小二,来盘红烧肉,一盘青菜,再来碗米饭。”
“好嘞!客官请稍等。”
点好菜后,风子墨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等着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