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级最低,胆子也最小,大使可不想这样就被满门抄斩了,没等太子进一步恐吓就如实道出:“殿下饶命!小人出于无奈,是检校让小人做的,小人都是被迫的!”
胆小有胆小的好处,起码可以争取到宽大的机会,死抗到最后,那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
被下级瞬间出卖,检校恨得牙根痒痒,心里问候对方家人之余,也不得不为自己洗脱罪名:“殿下英明,卑职冤枉,卑职权力甚小,绝无擅自偷换军饷之胆量,是……是主事让卑职如此行事的!”
一旦有人咬出一个,便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否则自己被剥皮实草,家人被枭首,免费给别人背锅,凭什么啊?
若是能保全家人,尚且有死抗的价值,如若不然,还不如和盘托出,祈求圣眷,多多少少也好有个盼头。
主事听了为之气结,这两个吃里扒外的败类,拿了银子却管不住自己的嘴,被太子稍微一吓便跟个怂包一般窝囊。
但品级到了一定地步,经验和胆量都会大幅度地增长,也就敢公然撒谎了:“启禀殿下,下官只是按规章办事,属下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下官委实不知!”
光是一纸凭证,并不足以定罪,只要一口咬死,说不定还有活路。
见到还有死硬份子,幺鸡也不再对他们多说废话了:“那就好,两个贪官和一个清官,正化,派人去抄家,尤其是这个主事的府邸。如果你没有牵连其中,本宫便赏你一年的俸禄,而且是涨薪之后的俸禄。否则,欺君罔上是什么后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幺鸡观察地很仔细,发出最后通牒的时候,这只主事的鬓角在不住地往下淌汗,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在这时候有这种反应。
人不做亏心事,干嘛会心虚呢?不可思议呀!
趁着太子问话的这个工夫,藩子们又抓来了几个人,都是兵部的官员,品级大小不一,职位最高的是正五品的员外郎。
抓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东厂藩子在清点军饷的时候发现竟然少了三箱个子,并不是丢了,而是根本就没运来,被某些人给私吞了,十个箱子就是一万两银子。
好啊,很有胆识嘛,幺鸡哼笑一声问道:“你们应该知道本宫今天给秦兵发饷,仍然敢如此行事,这是平素贪墨上瘾了,收不住手,还是执意与本宫对抗到底,不怕死呢?”
本宫监国三天,能上殿的大臣们算是收拾地七七八八了,下面的蛀虫们没被殃及到,反而开始蠢蠢欲动了。
孙传庭的部队有三万多人,每人都领十两银子,也有三十万两之巨,按照蛀虫们的逻辑,只漂没百分之三点三,上面应该看不出来。
这种事都是惯例,通常在两成左右,只要上面不刻意追查,下面便能死不承认,今儿个被吃掉的都是极少的了,算是给太子一个面子……
“哼!通通抄家!”
见他们还在死抗,幺鸡也不耐烦了。
马丹!
发个军饷还能被打脸!
嗯,很好!
这才是大怼朝蛀虫们的常规襙作嘛,千万别停!
方正化快步走到太子近前,又报出一则惊人的消息。
日前,礼部官员奉旨前去犒劳秦兵将士,送去的鲜肉和粮食少了一成。
三万人的口粮少一成那就是让三千人饿肚子,这还得了?
原本孙传庭也不愿说出这事,不过眼下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即便会得罪整个礼部也无所谓了。
欺负老实人,没有好下场,老孙头之前吃亏吃太多了,有太子给自己撑腰,今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礼部尚书林欲楫已经被致仕,该部现由右侍郎张四知和左待郎姚明恭联手掌管,这俩人还是内阁成员,但具体是什么货色,首辅薛国观一定很清楚……
“张四知张爱卿,姚明恭姚爱卿,礼部奉旨犒军,如今有人指责礼部刻意贪墨军需物资,本宫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两天不作死,三天早早的。
你们背着本宫干地那点破事,早晚会见光。
哪怕锦衣卫不报告,也会有人给捅出来的。
“丑八怪”急忙找了个说得过去的托词,撇清自己的关系:“臣一连多日上朝,委实不知本部发生此等事情!”
张四知故作镇定状,可心里忐忑至极,这是要对自己动手了么?该当如何是好啊?
作为同级小伙伴,姚明恭则说地更加冠冕堂皇:“礼部事务一向由林尚书签发,臣只是谨遵林尚书之命!”
事到如今只能铤而走险,只要把锅甩给已经被致仕的林欲楫,太子多半会消火,反正那家伙也还能利用一下。
幺鸡也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而是转而问薛国观:“首辅可知此事?”
“启禀殿下,臣着实不知!”
薛国观的确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能承认,这事完全是谁知道谁就死。
等于是从孙传庭嘴里抢食,现在把人家惹急眼了,不惜与内阁和礼部撕破脸皮。
一边是阁老侍郎,一边是封疆大吏,太子当然会站在后者一边,那可是有实权的带兵统帅,内阁成员和尚书侍郎都能走马灯,在外征战的统帅可不能轻易更替。
若是出自孙传庭之口,这事十有九九是真的,薛国观气得差点晕过去,这两个蠢材在如此紧要关头还敢肆意贪墨,完全是不长脑子,一经查实,后果就是别要脑袋了。
幺鸡仰着脖子望了望蔚蓝色的天空,然后慨叹一声,吩咐道:“今天天气不错,正化,把这两位爱卿的府邸都给抄了!”
没错,抄家不需要正当理由。
非要给一个的话,那就是今天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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